他只是想继续伤害你而已。
梅迪瑟斯脸色非常难看。
他没有些想到都已经这样了,舍里竟然还活着甚至,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发出来的呜咽,在他们走后,那只虫族很可能保留着最后一丝元气继续活下来,阴魂不散地继续追寻着苏林。
一想到这点,梅迪瑟斯就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苏林望着舍里软倒在地的模糊身形,迟疑了一下之后,青年怔怔说道。
不,我觉得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再伤害任何人了。
在苏林的坚持之下,梅迪瑟斯最终还是遵从了他的要求。
其他虫族被要求留在了出口处观察虫巢结构变化情况,而梅迪瑟斯则是单独带着苏林回到了舍里身侧。
就像是苏林之前判断的那样,瘫软在地上的舍里虽然还有最后一丝气息,也仅此而已了。
这只虫族确实快死了。
一大团一大团柔软变形的肢体已经溃散,液化的肉块堆积在他的骨架之上,漫长时间里对自己身体进行的改造,在他殆死之际显露出了恐怖的恶果。
舍里的脸颊凹陷,皮肤灰白,身形软烂地瘫在地上。
偏偏,到了生命最后时刻,这只王虫却不按牌理地恢复了人形拟态。
可这只是让他看上去更加凄惨而已。
唯一完整的头颅上面容早已不再俊美,凹陷的眼窝中,只有一片漆黑的空洞。
甚至,就连他那一声一声的母亲也像是无意识的呢喃,而并非是出自于他意志的主动呼唤。
母亲
不然,他的语调不至于如此支离破碎。
我好痛啊呜呜好痛
更不可能如此示弱的表露出自己的软弱与痛苦。
粘稠的血泪顺着舍里已经凹陷下去的眼窝不断涌出。
圣者那顽强的生命力,对于殆死的王虫来说似乎更像是一种诅咒。死亡的痛苦被拉得如此漫长,如此狼狈。
而苏林在舍里身边站了好一会,片刻之后,他慢慢俯下了身。
在梅迪瑟斯极为不赞同的目光之下,苏林有些笨拙地抱住了这只已经溃散的濒死虫族。
我在这里。舍里。
苏林对他说道。
舍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一旁的梅迪瑟斯立即绷紧了身体,可是,舍里的颤抖就像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他挣扎了许久,最后唯一能做的,却只是微微偏过了头。
好像这样能让他看上去更好看一点。
母亲?
他沙哑迟疑地问道。
他的语调有些奇怪,那是一种青涩的,稚嫩的腔调。
吐字中完全没有了舍里应有的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