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魔王的下属们一脸懵逼，连阿澜耶和黎天都一脸震撼。

    阿澜耶沉默了足足一刻钟，她将郑玄离仔仔细细打量了好一阵，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深深行了一礼，恭敬谦卑道：这位高人，虽然不知您到底是何方神圣，但阿澜耶还请您解惑，我那兄长，如今是否还有救?

    兄长入了魔道，想吞噬了所有人的灵魂，他的确是疯了，但纵然路星河癫狂若此，也还是阿澜耶的兄长，她敬慕对方，也痛惜对方变成如此，看着郑玄离，她面色难掩哀痛。

    郑玄离看了一眼阿澜耶：他觉得人人有罪，世上浑浊，想吞噬所有罪恶的灵魂，成为真正的夜叉，我便把他放在真的全是罪恶的灵魂之地，让他做一个真正的夜叉神，想来对他而言，也算是得偿所愿。

    这我还是不明白。

    阿澜耶皱眉。

    郑玄离如实相告：我把他放到了至暗之境。自我离开，如今还留在至暗之境的，都是真正十恶不赦的灵魂，我吸收他们的魔气都会被污染，若是路兄到了那里，能吞噬那些恶魂，一道消灭了魔气，对人间也算是幸事。

    至暗之境因路星河的一己之私而出现，他既然融合了地脉，那失去地脉成为死地的至暗之境，自是路星河的最好去处。

    当年，路星河夺取地脉，让大陆出现缺口，无数恶魔因此进入至暗之境，如今将路星河放到至暗之境，又由他化成的夜叉鬼亲自将那些恶魔吞噬，用地脉化解了那些恶鬼，倒是一个解决之法。

    恶鬼终究是恶鬼，没有灵气，没有生命力，路星河吞噬的越多，地脉力量流失，回归至暗之境也就越多，死地才能恢复生机。

    路星河要想真的成为夜叉，那唯有吞噬了所有的恶魔。然，等到那一日，因为恶魔体内的魔气，路星河身上的地脉也会彻底回归谌龙山和雪凤山，死去的山脉因为地脉滋润，会彻底复苏，而路星河，则会带着无数恶鬼的邪气，堕入真正的地狱。

    阿澜耶闻言，沉默了一阵后，握住了身边黎天的手。

    又是一个轮回，真苦。

    但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阿澜耶也是一样，她环顾四周，因为蜃的力量而出现的城邦依旧完好，但是随着永生之塔被转移，这座城邦中的一切都恢复了真实的样子。

    白胖的孩子变成了面色混沌的怪物，来往的侍者浑身焦黑，连温柔美丽的阿澜耶，也现出了真容。

    浑身斑驳的血迹，因为血液流干，面色是不正常的青白色，身上的白色裹尸布布满干涸的血迹，褐色的血迹还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这便是鬼魂的城邦的真实样貌。

    日复一日在城镇中游荡的灵魂，面色枯槁麻木，他们已经死去多时，外人眼中热闹繁盛的景象，其实每一天都在重复，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和前一天一模一样。晨昏交替，往复循环，他们永远都被困在死亡的轮回中，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