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出了一个地狱,又进入到了另一个地狱。
川合里野从来没有认真地欣赏过什么音乐,但是耳边的贝斯乐曲和雨幕重叠,就像是在艺术殿堂里的合奏。
他用最舒缓、最放松的音乐,抚平一个满是伤痕的心。
苏格兰的视线时不时地从手里的贝斯,飘向川合里野。
他的眼角有少许妃色,好像神在心疼它的孩子。
温柔的眼眸里注满深情。
擅自主张地进来,很抱歉。苏格兰用音乐陈情,将潮湿变得透明。
暗淡的光变成海洋,流淌到他的幽深锁骨和凸起滚动的喉结,他的声音陪着贝斯轻哼,像是桑葚泡酒,酸甜可口。
雨下了一晚上。
他弹了一晚上。
在外面天色露出第一缕阳光的时候,贝斯的琴弦又松了。
川合里野从最一开始的半坐在床上,到后来的斜躺在床上,目光一直沉淀在他的身上,一瞬不瞬地、贪婪地注视着她的神。
“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苏格兰看着外面已经完全停下雨珠的天空,放下了手里的贝斯。
他看到川合里野熬得两眼发红双眼,知道自己估计也差不多。
但至少她看起来似乎状态好一些了。
“给我吧。”苏格兰朝着川合里野伸手,问她要手里的刀。“这个东西太危险了。”
他的身上穿了一件松栗色的夹克,上面的潮湿感让苏格兰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熏染的美酒。
他的领口落在锁骨一下,露出泛青色的肤下血管和微透明的肌理。
上次。
川合里野舔过,是犹如苦叶的涩香。
她想念那个味道已经很久了。
“咣当”。
刀子被她扔在地上,川合里野一头扎进那个怀抱,把头埋在他颈肩的最深处,像一只终于被人找回家的流浪犬。
“你为什么要进来啊。”她声音轻啜,但没有流眼泪。
这个坚强得有些过分的家伙,好像天生没有泪腺。
苏格兰诚实地回答:“因为担心你,还因为……今天是白色情人节。”
川合里野手臂拉紧,让自己距离他更近了一些。
他身上有一股安心的味道,是能够让川合里野醉死在里面的味道。
红色的头发瘙痒着苏格兰的锁骨,每一根发丝都像主人一样刁钻地往他最敏感的地方深入。
苏格兰微微侧首,在川合里野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将唇贴在她的发间。
“我来给你送巧克力的。”
川合里野耸了耸肩膀,把整个人都贴在苏格兰的身上,她的温度和苏格兰的温度变成了一种不太正常的炽热。
只要听着他的心跳,身体上对疼痛的沉重记忆就能够得到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