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地地处西南边陲,多年无战事,武备松弛,兵备道衙门还合并在提刑按察司、并未分道出去,但兵备道也不是什么文官都能担任的,必是按察使、副使信得过的心腹如无人才,副使通常亦会兼任兵备道。
换句话说来检验鬼手的兵备道,绝对是自己人,不存在与假冒仙师里应外合、欺诈三司要员的可能性。
但这满屋子的黔地官僚依然难以理解那么一条断面上不见丝毫骨骼血肉、怎么看都像是用某种东西填充起来的假手,怎么可能连碰都碰不得?
莫不是那层蒙皮上涂了毒物?一名文官皱眉道。
老副使眼睛一亮,指着鬼手喊道:来人,与我斩开看看!
退回位置上的燕红一脸震惊,你们这些人疑心也太重了吧?!
但她这会儿也不可能拦着不让切,索性让开位置,任由这帮人检验。
两名佩着刀剑的武官被叫进堂来,走到桌前,抽刀便砍。
然后吧没砍开。
当初燕红拎着破甲手斧都废了半天劲儿才把这鬼手砍断,别说是寻常刀兵了,就算是能弄来电锯,要破开这鬼手那看似平平无奇的蒙皮也有得折腾
两个身强力健的武官直把那张实木茶面都给砍成了数块,都没能伤着鬼手分毫。
这一番演示下来,全公公自是一脸得意,陪坐在全公公左右的都指挥使亦暗暗松了口气,其他人的脸色可就不怎么好看。
全公公放下茶盏,挥退武官,好整以暇地冲堂上诸公一拱手:诸位贤翁既已认识了燕小仙师,时日不早,不如早早料理了正事如何?
布政使、按察使这两位一司堂官并不会轻易出声;都指挥使是武职,在满屋子文官面前发表意见只是自取其辱,也紧闭着嘴巴。
全公公亦知官场规矩,只耐心等待提刑按察司的老副使表态堂下那戴罪的左参议是布政司的人,布政司本就应当避嫌;这场二堂公审,在场诸公中能有资格来说话的,也就只有这位提刑按察司的老副使了。
老副使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来。
提刑按察司掌一省刑名按劾(监察、弹劾文官武将)之事,要说与布政司亲密无间、同穿一条裤子那是在哄三岁小儿。
燕红这个草民一上堂,老副使立即来了个下马威,已经是按察司看在同地为官的份上帮布政司维护一番颜面,算是做出个官官相护的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