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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子薄衫长裙,披头散发,用一条白布绑在头上遮住了眼睛,那白布上还在往外渗着血!

    双眼蒙着血布条的女子站在原地未动,双手松松地拢在袖子里,嗓音软绵绵的、甜丝丝的,又莫名听着有股子如泣如诉的哀凉:赵举人家该往何处走,郎君可否为奴家指路?

    夜香郎一手抓着毛驴笼头,一手抓着夜香车车板,牙齿咯咯打了半天架,才勉强挤出声音来:赵、赵举人家就、就在你前面了,从、从你左手边朝前走,往、往前走个、走个几十步就、就、就到了。

    多谢郎君。女子微微蹲身盈盈一拜,站在原地略略调整了下方位,朝赵举人家正门方向走去。

    没走出两步,这女子的身影竟如轻烟一般,原地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娘耶!夜香郎吓得魂都差点飞走,哪还敢往前,忙不迭揪着毛驴调头,急吼吼往来路推回。

    满头冷汗的夜香郎退回人家密集住,听到左右两侧临街的人家里传出人声,才像是找回丢了的魂,哎唷一声松开毛驴笼头、一屁股跌坐在地。

    有开门出来倒洗脚水的妇人见夜香郎狼狈坐在路边,奇怪地看过来。

    有、有个女鬼!夜香郎挣扎着站起,忙不迭朝那熟悉的街坊倾诉,那头、那头赵举人家门口,有个满脸血的女鬼!

    妇人吓了一跳,却不是被什么女鬼吓着,而是被夜香郎的口不择言,忙劝道:夜香郎这话可不好乱说,让赵举人听着有人编排他家,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夜香郎反应过来赵举人比只是问路的女鬼更惹不起,连忙捂住嘴,急匆匆地拉着驴车走了。

    妇人见他反应古古怪怪,连收夜香都不喊了,疑惑地往赵举人家方向看了眼,却也没有将夜香郎的话当真,倒了水便提着盆回家。

    夜香郎离开不久,巡街的更夫转来了傅家巷子。

    嗙、嗙

    二更天到,小心火烛

    两名更夫从夜香郎不久前跌坐过的路面上经过,往巷子深处赵举人家方向慢悠悠走过去。

    刚倒了洗脚水的妇人刚脱下外衫坐到床上,便听窗外传来撕心裂肺叫声:鬼、鬼呀!!

    妇人疑惑地披上外衫走到窗边,把窗格往外略推了推,便看见刚过去的两个更夫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连锣鼓梆子都不晓得丢到哪里去了。

    这两个更夫跑到人家户多的路段来,见不少住户推门抬窗的朝外看,便惊魂未定地大呼小叫:快、快来些人!巷子那头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