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起哄的女人笑道:“你打扮得那么好看,难道不是希望秦公子看你一眼么?”
薛昭嗤笑道:“那书呆子懂什么,那日我换了胭脂色,他以为我哭了,还问是不是谁欺负我了,根本是对牛弹琴。男人啊,哪懂女人的妆容。”
有人跟着附和道:“没错没错,今日我出门,明明换了一身新衣服,可我那夫君连看也不多看一眼,只晓得要我早点回家。男人懂什么呢?”
“是呀,那些男人又臭又脏,一点也看不出来我们花了多少心思。”
桃楚道:“他们看不出来,那你们不是白化了么?”
众人皆是一愣,很快还是那薛昭胆大,她面色严肃地道:“大师,您说错了,我们化妆又不是为了他们,男人一点也不懂得欣赏这些美丽。”
桃楚道:“的确,那些男人根本不化妆。”
众人的目光循着她的视线落在男亭中,忽然哄然大笑,男亭的男人们都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她们。女人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纷纷笑作一团。
“我们比那些臭男人美丽多了!”
“不仅如此,他们根本分不清胭脂和口脂的区别,还以为是一种东西呢!”
“说起来,你们都听说了么,最近东市的香粉店新推出一款胭脂,叫天青色,说是朝歌城现在流行泪妆,喜欢用天青色胭脂修容。”
“我也听说了,是我那表舅家的大女儿的表妹说的,她嫁到了朝歌,前几日刚回来,化的正是泪妆,美得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爱。”
小姐们的讨论很快转移到了时下流行的妆容、衣裙,她们认真地讨论如何才能让皮肤变得更白皙,如何让眼睛又大又有神,如何让头发保持柔顺,如何让腰肢更细更软。她们对保持美丽乐此不疲,并为此交流心得。
苏辞在这些话题中插不上嘴,她不懂妆容,不懂服饰,更不懂长安城流行什么,她的专长是设陷阱和打猎。苏辞不明白桃楚为何要来月桂苑,她们与这里格格不入,这些小姐美丽动人,干净整洁,不知道平常人家的女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也不需要知道。
苏辞正要带桃楚偷溜,却听到有道声音叫住了她。
“苏姑娘国色天香,若是再好好打扮一番,一定能名动长安城。”
“莫说是长安城,想必朝歌的美人也不过如此。”
“不愧是朝歌人,看来京城水土养人,苏姑娘的皮肤白里透红,真叫人羡慕。”
“可惜苏姑娘腰粗了些,若是能再细一圈,铁定能美得颠倒众生。”
苏辞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即使她已经十七岁,家里还是不断有上门求亲的媒人,求亲者有年龄比她大的,也有比她小的,有穷的,也有富贵的。偏偏她不喜欢那些男人,一心往山里跑。即使如此,她也不曾被晒黑,或是被晒出斑。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单手提一头羊都不成问题,她很喜欢这样的自己。
苏辞知道,她们没有恶意。她能听得出这些话语中假意包含着真心,真心裹挟着假意。
月桂苑的女人由衷地喜欢苏辞的美丽,因此也是真心为她感到可惜。
若是能再瘦一点就好了。
她们一致认为,只要再瘦一点,苏辞就完美符合了倾国倾城所需要的美貌和身姿。
“苏姑娘,若是您不介意,我这里有胭脂水粉,都是我带在身边用来补妆的,您要是抹一点腮红,气色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