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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注意到她进来,道:“褚家小姐来了,安静。”

    褚莲音进门。

    刚才和人打赌的森柏侧过身来,翘着二郎腿问她:“褚大小姐,方才和你在一块的,真是你表妹?”

    褚莲音目光在那森柏脸上打个圈,便知这学问不错、唯独色字上头的工部侍郎之子对江蓠感兴趣。

    她答非所问:“刚才你和李岫,谁赢了?”

    森柏脸上的洋洋得意立马就没了,悻悻道:“褚莲音,你可真是哪壶不开专门提哪壶。”

    “那抱歉了,”褚莲音没什么诚意道,“看来某人这半年,需要挑两人份的大粪了。”

    森柏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挑大粪便挑大粪,再挑大粪我也是甲字楼的。”

    “说起来,你那好表妹已经去了山长那了吧?你说她那娇娇弱弱的模样,何必来书院,书院稼穑农桑,课业繁重,哪一样适合她?还不如在家吹吹风、绣绣花,等着嫁人。”

    “森柏,你话过了。”

    褚莲音板起脸。

    森柏平素最怕褚莲音板脸,可江蓠一出现,他又觉得这娇柔的小表妹更衬他心意,笑笑:“对不住,我只是关心令表妹,怕她在书院吃了苦。令表妹生得花容月貌,若分去汀字楼……”

    “汀字楼那帮没脑子的纨绔,可没什么分寸。”

    “森柏!适可而止。”

    褚莲音警告,手落到一旁,似想抓起什么东西,却只拿到一把小扇。

    扇柄上的印花,烙得她手指微微发疼。

    “我闭嘴。”

    森柏手往嘴上一放。

    褚莲音被气笑了:“你当真觉得我表妹会进汀字楼?”

    森柏点头:“令表妹有如此美貌,若当真有才,名声早便传出来了。”

    褚莲音知道森柏这话不错。

    时人重名,三分才恨不得吹成七分,七分更要吹成十分;若江蓠当真有才,绝不可能毫无名气。

    可偏偏她这阿蓠妹妹并不重名,她常居江南,便是偶尔跟着阿爹回京述职,也从不在汴京的闺秀圈里露脸,是以并无人认识。

    便是褚莲音自己,对这个表妹的才学也并无把握。

    不过,输人不输阵。

    她道:“森柏,你意欲为何?”

    森柏重新翘起二郎腿:“打个赌。”

    “森公子近来跟赌过不去了。”

    “那你敢不敢?”

    “自然敢,”褚莲音道,“赌什么?”

    “就赌你表妹进不进汀字楼。”

    褚莲音却道:“要赌便赌个大的,赌我表妹能不能进乙字楼。”

    至于甲字楼,她却是不敢想的。

    当年她进来,还有靠了一手剑术的关系。

    白鹿书院不禁杂学,骑射弓马、剑匠织药,三项能得甲标,便能进楼。

    “褚小姐不愧是宰辅大人的千金,”森柏拍手,“好!便赌!”

    “彩头是什么?”

    褚莲音道。

    “若我输了,写一份罪己书,每日对着门口念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