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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落到那如玉脸颊,连着那黑色的瞳孔也带了点透亮,他看向她,像还在世一般温柔。

    扶璃望了他一会,将身体伏过去。

    她伏到了他膝上。

    “你去哪儿了。”她茫然地道,“我找了你好久。”

    “他”像个呆呆的木偶,一动不动。

    扶璃却将手环住他腰,一只手越收越紧。

    “沈朝云。”

    “我好想你。”

    她将脸埋进他怀里。

    他怀抱却冷冰冰的,既没有温度,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回抱她。

    扶璃眼泪掉了一滴下来。

    纸人猝然消失,像梦幻泡影。

    扶璃维持着那姿势,看着飘到身边的纸人。

    月光茫茫,上面的朱砂彻底消失了。

    一点点火起,她看着那纸人被一点点烧尽,最后成了一捧灰。

    灰被风一吹,消散在空中。

    连这也消失了啊。

    即使她百般不舍得用。

    扶璃渐渐坐起。

    她想一醉。

    梨花白醉不了人,便只能换,吉香托飞鸟送来的黄粱醉后劲大。

    随着一杯杯酒饮下,酒意渐渐泛上来。

    扶璃斜倚于翘起的飞檐,望着头顶月。

    月光落到她染上微霞的面颊,将那微阖的眼睑、以及垂落睫毛的一滴泪珠照得清晰。

    扶璃睡着了。

    她发现,她又回到了那一天。

    那一天醒来,天地似也变了。

    一切都觉得恍惚,鸟儿在树上叽叽喳喳,昨日未来参加拜堂的的大师姐坐在她床边。

    扶璃问她:“师兄呢?”

    大师姐一双眼哀凄地望着她,并不说话。

    于是,扶璃懂了。

    她疯一般去找师父,满头白发的太清道人却只是一脸平静地告诉她:“不过个人选择,节哀。”

    他叫她节哀。

    怎么节哀。

    从前往后,她再看不到那少年,她再无法冲到他怀里,再无人吻她,无人抱她,再无人在深夜与她紧紧裹缠,从此后,他彻彻底底地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

    她的藤蔓再无法通向他,她的血液再无法与他的血液汩汩相缠,她的契图再无法敲响。

    她是一株藤。

    但让她扎根的土地消失了,从此后,她将再无归处,永远飘荡。

    扶璃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