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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被他的天赋震慑过的胆怯,尽数化作污泥,在此刻,都可以泼向他。

    法官落下法槌。

    剥夺嗅觉,禁赛五年。

    这个审判结果,成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所有的低声议论,一下子成了叫嚣咒骂。

    难听的、恶心的、那些带着脏字的话,一并奔着左蓝一袭来。

    人们抓起手边的东西,不挑是公文包还是纸本,是打包的三明治或是吃剩的营养剂,随着叫嚣声音,通通丢向他。

    不久前他仍是星际骄傲,如今只是众矢之的。

    他看向他的那位,从原告的证人席上走下来的老师。

    ……和他解释,和他说清楚。

    左蓝一焦急的对自己说。

    告诉他,他没有做!那些事情他一件都没有做!

    而脑子里又响起另一道声音。

    ……何必解释呢。

    他已经冷眼瞧见真相了。

    这位教导自己十年的老师,亲自作证拉他下水,盖棺定论要他不得好死。

    这样的情况下,还需要解释什么呢?

    充斥着尖叫声和咒骂声的人群,拥挤着左蓝一往前艰难移动,把他挤过老师的身边。

    就这么一个错身的功夫。

    左蓝一,听见他的老师,带着斯文优雅的口吻,道:“……到底是孤儿院出来的,心狠,教不了。”

    这句话,一下子叫左蓝一从五年前的幻觉里清醒过来。

    他惊醒。

    周遭喧嚣袭来,他看清周围,理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他现在是在一场比赛的观赛席上。

    是了,他是来看比赛的。

    他松开了紧握的拳。

    这五年间,他总是陷入当年的幻觉里,总是梦回当年的那个审判庭。

    一次又一次听到法官的审判、众人的咒骂,听到老师的那句话。

    ——到底是孤儿院出来的,心狠,教不了。

    养育他十年,从六岁到十六岁,整整十年。

    教他调香,教他礼仪。

    夸他的天赋前所未有,叫他好学生好弟弟。

    他的老师。

    外人眼里,他那如父如兄的老师。

    最后害他失去一切、满身污名后,只给出一句这样的话。

    ……既然是这样的结局,那为什么当年踏进孤儿院,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牵起他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