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斜了一眼王氏,脱了外衣,索性一倒,睡了。
王氏也是气呼呼的,和衣而卧。
第二日,王氏与赵胜在屋里商量道“我父亲寿辰,我们何日启程呀?”
赵胜擦拭着手中的宝刀,头抬也不抬的道“还有两个月,着什么急!”
王氏不耐烦的道“你不着急,我着急。”
赵胜道“你急什么?”
王氏道“我一年才回娘家一趟,再说,我爹上次来书信,叫我们早点去,他们也想外孙了。”
赵胜将宝刀插入刀鞘,放到刀架上,道“寿礼我已经备好了,何时出发你来定吧!”
王氏凑前道“我看这个月的二十八是黄道吉日,你觉得呢?”
赵胜道“就依夫人。”说完起身走出屋子。
终于到了十一月二十八,赵胜让下人收拾了行囊,备好了马车,赵尊与王氏坐在马车内,赵胜则骑一匹青鬃马,悬挂宝刀,后面跟着几名弟子,一路数人,迤逦向河北邯郸出发,这一路上免不得旅途劳顿,冲州过府。
这一日来到了庐州地界,长长的路上不时的有酒店茶肆排列,赵胜叫阿三上前寻一间干净的茶肆,不一会那阿三找到一间茶肆,跑回来将众人引入茶肆,此时肆中已有三三两两的过往过客商旅,喝茶歇脚。
王氏与赵尊下了马车,走入茶肆,坐了下来,老板端来一壶上好的龙井,赵胜拿起杯子倒满一杯,刚要饮茶,这时从不远处过来一匹枣红马,马上之人器宇轩昂,面皮白净,风尘仆仆,原来不是别人,正是赶往少林的花宇。
赵胜一惊,花宇已经下马,系好缰绳,器宇轩昂的走了进来,花宇正巧也看见了赵胜,气氛一时尴尬。
花宇随之抱拳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了,可赵胜却是心有怒意,以为花宇轻蔑自己,加上半年前在少林寺的纠葛,虽然当时自己胜了,但是风头却被花宇抢走了,使自己在武林面前抬不起头来。
赵胜怒意越盛,但也不好发作,语气不轻不重的道“花阁主风尘仆仆的,这是要去哪呀?”
花宇笑道“在下去会一个故人。”
赵胜道“武林中早有传闻,说花阁主的武功又提高了不少,不知是也不是?”
花宇一听赵胜话中带刺,亦是不悦道“天下武功胜过花某人的多的是,赵门主为何偏偏对在下感兴趣?”
赵胜道“你说天下武林那么多人,偏偏你我又遇见了,你说巧不巧?”
一旁的王氏却没在意两人话中的火药味,只是端坐品茶,而赵尊一向就对花宇看不惯,尤其是与峨嵋弟子胡宝云的恋情,赵尊乃是登徒浪子,一见花宇心中就有无名醋意。
花宇喝着茶水,听赵胜话有蹊跷,心中更是不悦,道“都是路上过客,相逢就是缘分,赵门主何出此言?”
赵胜笑道“好一个缘分!那就请花阁主满饮此茶。”
话没说完,只见赵胜手掌一拂,面前的茶碗瞬间飞向花宇,花宇早有准备,看清来势,也将手中的茶碗迎着赵胜的茶碗掷去,两只茶碗在半空中碰撞,却没有溅出一滴茶水,而两只茶碗完好无损。
赵胜衣袖一拂,一股大力袭向茶碗,将两只茶碗推向花宇,花宇也不甘示弱,手掌轻推,也有一股大力迎向茶碗,只见茶碗对茶碗,相互在二人之间推移,发出“嗞呲嗞呲”的声音。
此时茶肆中的商旅过客盯着二人,看傻了眼,茶肆老板则躲在布帘后面,偷眼观看。
王氏与赵尊则退到一旁,几名弟子护着二人。
由于二人皆是使出了深厚的内力,只见两只茶碗里的茶水沸腾了起来,冒起丝丝白烟。
赵胜心惊道“此人短短半年内力已与在少林时不可同日而语,判若两人。”但已是骑虎难下,若此时撤手,就相当于认输了,以赵胜的性格,断然不会如此。
赵胜又一运力,茶碗又推向花宇,花宇暗运太虚功,深呼一气,内力到处,茶碗又缓缓飘向赵胜。
原来这太虚功能钢能柔,当日花宇为了救出晨曦,运用太虚功,震毁九宫机关阵,可见其的浑厚刚猛。
今日与赵胜在这路边茶肆,又是小小茶碗,方寸之间进退有余,不落下风,足见太虚功的威力。
赵胜愈是心惊,而花宇面不改色,正面而对,赵胜索性使出全身功力,那茶碗犹如狂风中的枯叶,高速旋转,向花宇撞来。
花宇轻呵一声,青衣无风自动,掌心翻转数下,将飞来的茶碗一掌击回,赵胜大惊,心中骇然,茶碗来势凶猛,赵胜已经使出了全力,不敢硬接,否则必受内伤,索性连退数步。
只见自己的茶碗忽然在空中碎裂成渣,而花宇的茶碗则是静静的落在赵胜的面前桌上,花宇拱手道“赵门主承让了。”
说完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日切磋。”说完出门上马而去。
赵胜的脸色涨红,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落坐,一边的王氏与赵尊,见此情景,相互愣神,不敢上前,王氏对赵尊使了个眼色,赵尊上前道“爹,咱走吧!”
赵胜嘴里不住的念叨“不可能,不可能。”王氏见此情景,心中愈怕。
赵尊又道“爹,咱走吧!”
赵胜忽然一把推开赵尊,夺门而出,上了青鬃马,向岭南而去,愣在原地的王氏与赵尊,面面私觑,王氏含着泪眼,赵尊露出不知所措的惊恐。
这一切突如其来,着实让人难以接受,良久,王氏道“尊儿,咱们快回去,你爹一辈子好强,今日这一打击,万一有个好歹,后果不堪设想。”
那赵尊是个毫无主见的人,听母亲如此说,只得吩咐几名弟子牵过马车,二人付了茶钱,上了马车,一路追赶赵胜。
却说花宇离了茶肆,不数日已到少林山下,此时刚好是冬至的前一天,花宇上了少林,见过方丈宏光大师,宏惠大师,以及各院长老,相互问讯,看茶完毕,花宇道“方丈大师,晚辈接到书信,生怕延误时日,马不停蹄,请问方丈邀晚辈到此所为何事?”
宏光道“花阁主请到客房稍事歇息一番,还有贵客未到。”
花宇心疑道“敢问大师,还有哪位贵客?”
宏光闭口摇头不言,一旁宏惠笑道“花阁主一路远来劳顿,且请客房歇息,明日自然知晓。”
花宇虽满心狐疑,但也不好再问,只得随寺中僧人来到客房,解下腰间玉笛,放下行囊,晚上用完晚斋,回到客房,带着满心狐疑,辗转难眠,好容易挨到天明。
花宇洗漱完毕,来到前殿,只见宏光大师与宏惠大师正主持完早课,众人相见毕,宏光道“敝寺噪杂,花阁主夜来安睡否?”
花宇见礼,道“实不相瞒,晚辈夜来心中忐忑,食睡不安,还请方丈实言相告。”
宏光大师依旧闭口不言,宏惠笑道“花阁主稍安勿躁,早则片刻,迟则午后,花阁主自知。”引着花宇进入佛堂看茶。
众人聊着闲话,看看已是午后,用完午斋,又是佛堂看茶,花宇心中越是不安,闷闷不语,这时一个小和尚跑进来道“禀告方丈,峨嵋孤明师太已到山门。”
宏光宏惠起身相迎,花宇心中一阵迷惑,也跟着出迎,来到山门,只见峨嵋师太孤明带着胡宝云已来到山门内。
孤明见花宇在此,亦是满面疑色,相互稽首问讯,引入佛堂,胡宝云见花宇在此,亦是惊讶,但随即粉脸微红,没有往日的冷艳,低着头,站在孤明身后,孤明道“方丈大师所为何事呀?”说话间眼神看向花宇,花宇亦是摇摇头。
宏光道“三位稍安,片刻便知。”说完起身道“请随老衲前去雷音崖。”
花宇孤明心惊,思讨道“这雷音崖乃是少林重地,除了武林大会与门中盛世,不得外人出入,到底是所为何事要上雷音崖?”满面狐疑,宏光宏惠前面带路,片刻已到雷音崖,雷音崖上看守武僧见此,纷纷稽首口诵佛号,纷纷而退。
远远望去诺大的雷音崖空空如也,扇形的场地,围了一圈的众佛圣象,姿态各异,栩栩如生,庄严不容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