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气这些天变的暖和了许多,街上的积雪基本已经融化,只有背阴处还有那么一点积雪,仿佛被温暖的阳光所忘却,无暇顾及。
被蓝英所救的赵尊伤势也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加上每日练习运功,习演刀法,身体已经活动自如,看起来生龙活虎,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强壮,也成熟了一点,还长出了络腮胡子,犹如刚刚破土的新芽,使他的面色带有一丝沧桑感。
这日,他坐在屋内按照老者当日交给自己的内力心法,又练习了数遍,顿觉体内真气充足,布满全身,心里一阵欣喜,心道“如此下去,离大仇得报的时间也就不远了。”想到这里,赵尊的脑海中出现了许劲松的身影,咬牙切齿。
赵尊静下心来,来到院中,看着屋外的阳光明媚,思绪顿为放缓了一点,他深呼一口气,感觉神清气爽,突然才意识到,自从自己流落江湖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惬意。
想到这里,他不禁忽然想到了苏晨曦,那个可爱美丽的身影浮现在他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心道“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心里面想着,担心着,深处那一股思念与不舍依旧深藏。
赵尊叹口气,摇摇头,却又一番苦笑,心道“赵尊呀赵尊,人家二人心心相印,幸福美满就好,你又何必操那份心。你如今孤身一人,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他心里这样想着,声音久久挥之不去,可是越是这样,那个可爱身影就愈加的清晰,仿佛就在眼前,让他黯然神伤。
赵尊重重的摇摇头,要将她摇出自己的脑海。他叹口气,望着自己的四周,心道“救我的人,到底会是谁?李管家总是对我三缄其口,闭口不提,我数次暗示却被他挡了回来,这又是为何?”“这个人为何如此隐秘?”“为何会冒着如此重大干系救我?”赵尊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赵尊索性不去想太多,于是走入房中取出宝刀,来到院中又开始练习起来,果然与以往又是不同,刀法变的刚猛迅疾,显然精进不少,配合自己体内的真气,颇有赵胜当年的气势。
这时,李仁泰依旧像往常一样带着一个下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赞叹道“好一套刚柔并济的刀法。”
赵尊停下,看着李仁泰,笑道“原来是李管家,让李管家见笑了。”
李仁泰笑道“不必过谦,来来来,今日我闲来无事,与你小酌一杯如何?”
赵尊大喜,笑道“难得李管家厚爱,有何不可?”说着拉着李仁泰走入屋中,摆上酒菜,李仁泰亲自把盏,二人相坐对饮。
酒过三杯,赵尊笑道“李管家也会刀法?”
李仁泰摇了摇头,笑道“我哪会什么刀法,只是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也习得一点皮毛功夫,防身而已,上不得台面。”
赵尊点点头,笑道“如此李管家也是半个江湖中人了。”
李仁泰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看着赵尊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赵尊道“请讲无妨?”
李仁泰正色道“你为何会被锦衣卫追捕?”
赵尊面露难色,一种压抑、愤恨、悲戗交织在一起,再一次袭上心头。
李仁泰见此,道“你是不是有何难言之隐?”
赵尊叹口气,双拳紧握,面色紧绷,抬头看着李仁泰道“不瞒李管家,我就是岭南铁刀门少门主赵尊。”
李仁泰虽然早就知道,但是此时故作惊讶的面色一沉,惊疑道“你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赵胜?”
赵尊也是一惊,看着李仁泰道“正是,李管家认识家父?”
李仁泰心里暗自点头,这也印证了先前的猜测,故作吃惊的道“你父亲赵胜的大名,江湖上威风凛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套火凌刀法天下独步,罕有敌手,早年间我也曾与你父亲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刚刚在院中,我看你的刀法有些眼熟,只是我多年未在江湖走动,许多事情都已经生疏了。”
赵尊听后,大吃一惊,道“原来李管家竟然认识家父?”
李仁泰点点头,道“也只是一面之缘,只可惜,没有与你父亲深交。”赵尊也神色黯然。
李仁泰继续试探,道,“不知你父亲赵门主……?”
赵尊忽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道“他数月之前已经仙逝了。”
李仁泰故作震惊的道“去世了?这…这从何说起呀?”
赵尊惭愧不已,摇了摇头道“说来惭愧,至今对于我父亲的死,仍旧是个迷。”于是赵尊就将前后发生了种种都和盘托出,俨然将李仁泰当成推心置腹之人。
李仁泰听后心里默默无语,默然好一阵,赵尊只顾饮酒,越是如此神色就越发的凝重与悲戗。
李仁泰看着他,道“所以你来京城就是为了报仇?”
赵尊摇摇头,道“也不全是,实不相瞒,我还有外公外婆居住在京城,我原本是为了探望他们二老,可是如
今,我连门都不敢出。”
李仁泰不禁也是一声感叹,道“真是世事难料呀!铁刀门如今就剩下你这一根独苗,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赵尊又是一阵忧闷,看着李仁泰,道“如今我身负血海深仇,无家可归,又被锦衣卫通缉,幸亏李管家冒险相救,又让我多吃了几天好酒好菜,我赵尊就算死也不枉了。”又道“如今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刀法也已经烂熟于心,再在这里叨扰,甚为不便,一旦被锦衣卫发觉,后果不堪设想。”
李仁泰看出他想要离开的意思,道“这个你放心,我这里绝对安全,就算锦衣卫搜遍了全城,我也会保你周全,只是如果你要离开的话,你要去哪里呢?”
赵尊顿时陷入一阵犹豫不决与困难抉择当中,进退两难。
李仁泰道“不如你就在我这里安顿下来,等事态有所平息,再做其他道理也不迟,你说是不是?”
赵尊抬头看着李仁泰,心生感激,道“可是,这样岂不是将李管家与你家主人陷于危险之地?我如今毕竟是个朝廷通缉要犯。”
李仁泰嘴角一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家主人,也是心存侠义肝胆之人,这些年走南闯北,也颇有江湖朋友,等事态平息之后,一定将你平安送出城。”又道“再说我与你父亲虽不是深交,可也有一面之缘,也算是朋友,行走江湖之人,义字当先,你就不要推辞了。”
赵尊心里一阵感激,再此危难关头能遇到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不禁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赵尊道“李管家,我如今住在这里也有数十天了,还不知你家主人尊姓大名,如此救命大恩,我也该当面叩谢才是。”
李仁泰哈哈一笑,道“我家主人生意遍布天下,南到交趾国,北到草原大漠,西进藏地,东抵朝鲜与倭国,居无定所,我家主人如今去了倭国,要年才能回来。”
赵尊听过,不禁惊叹不已,心想“他家主人真了不起,生意做的真大,岂不是富可敌国?”说到“那既然如此,李管家先前为何不告诉我?”
李仁泰道“只是我家主人为人行事过于低调而已,不爱抛头露面而已。”
赵尊虽心里感叹,却也没有怀疑,道“那这里除了李管家和几个下人之外,就没有外人了吗?”
李仁泰一笑道“那倒不是,老夫的家妹早年丧夫,拉扯大一个女儿,如今家妹也患病去世,老夫就将她女儿接来,也有个照应。”
赵尊心道“如此这里就只有他和他的外甥女了。”道“既然如此,还请李管家带我向小姐正好,多有不便,晚辈也不敢前去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