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想一想,好家伙,更心疼了。
“心疼”,是一种很微妙的情感。
如果对方是无关紧要的人,那么不论他有多么的惨,都很难引起另一个人的共鸣。而一旦那样的共鸣生起了,即使不是“爱情”,也一定有着别的什么重要的感情,将两个人维系在了一起。
洛迦先是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因为人族血脉而被族人抛弃欺侮的悲惨过往,然后又让长亭亲眼看见自己因为体内另一半鲛人的血脉,而被天界的仙者所鄙夷提防。——他洛迦弱小可怜又无助,除了长亭之外,再也没有人会要他了。
不知不觉,就这样在长亭的心里,建立了自己对洛迦的责任感。
有了这样的责任感,洛迦根本不担心长亭回天界复命。——反正,他肯定还会回来。
乖巧隐忍的送他离开,然后再殷殷期盼对方的归来,这岂不比死缠烂打的不让他走,要惹人怜的多?
好的猎手从来耐心十足。长亭对于洛迦来说,难度并不高,只是需要一步一步慢悠悠的来。
——谁让他眼前的这个人,活了一千多年,却仍然纯情的很。其他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唯独在感情方面懵懵懂懂。
洛迦想,他需要耐着性子的去引导对方,唯有最后的表白,是从长亭的口中说出来的,他才算是胜利。
诱骗长亭的本意只是将他骗回海岛,并不需要两个人的感情多么深刻,只须足够令人一时脑热就好。但不知为何,洛迦就是觉得,如若这个样子,会太浪费。
洛迦自己心里明白,即使是他现在就玩失踪,留下线索说自己被抓回了海岛,长亭也依然会去救他,但他就是不愿如此简单。
——好像饭做到一半拿出来吃,虽然也能凑活,但却终究是夹生的,硌牙。
洛迦和长亭说,自己想要一个家。……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这句话,竟然是句真话。
于是,两个人便在海边住了下来。洛迦和他的生父一样,也成了一个渔人。长亭试着教村里的孩子们认字读书,这样子几年下来,两个人的日子,居然过得很也不错。
最一开始的时候,洛迦为了博好感,总是喊长亭“哥哥”。
但长亭纠正了他好几次,和他说:“你不是我的弟弟。我没有弟弟。”
洛迦笑着问他:“那我可以做你的弟弟吗?”
长亭摇摇头,说:“不可以。”
洛迦;“为什么?”
长亭:“因为你不是我的弟弟。”
我若有所思的问颜阙:“他这是……什么意思?”
颜阙:“字面意思。我和小风才是他的弟弟。”
我:“……”
我真心的建议:“我觉得,小风可能需要改改口。”
颜阙却道:“有什么好改口的?有没有那个心思,原也不在一个称呼上。你看小风现在那个样子。他才多大?叫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