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声音在听不见的世界重叠了。

    牧师转过脸,问一旁站着的新娘:

    “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或是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将永远爱着他、珍惜他、对他忠诚,直到永永远远吗?”

    从门口突然吹来一阵风,教堂的一排风铃叮铃铃地响了起来,理子的面纱被风吹动,像湖面上荡漾的波纹。

    所有人都在她的回答,等待洁白的面纱之下,她的红唇开启。

    降谷零不自然地摸上了手里的礼盒,那是他准备的新婚礼物。

    他觉得时间似乎停止了流逝,连秒针都走得像蹒跚的老奶奶。

    他偷偷掀开了礼盒的一角。

    亮光晃到了他的眼睛。

    他急急忙忙地合拢,心脏开始狂跳,可这一幕却在他脑里重复回荡。

    他看见了全貌——

    里面,

    是两枚钻石戒指。

    闪着光。

    新娘回应的时间有些长,底下的宾客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但是新郎的脸上仍然挂着微笑,就像一个站着的假人。

    理子突然把头纱掀了起来,她的妆容精致而美好,令在场的宾客都忍不住惊呼。

    但她还是没有回应,而是把脸缓缓地转向了他的方向。

    降谷零看见她的红唇微微张开,却不是在说“我愿意”。

    她无声的唇语在给他传递一个只有他们才懂得的谜语,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舌尖轻抵上颚,发出的那个音节:

    zero

    她在说:

    zero。

    就好像清晨的僧人敲响铜钟,钟声层层叠叠激荡山谷,穿过溪水和丛林。

    降谷零突然站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

    包装精美的礼盒从他的膝盖上面滑落,两枚闪亮亮的钻石戒指掉了出来,在红毯上格外亮眼璀璨,熠熠生辉。

    理子笑了,这是她今天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她的眼睛笑起来像盛着星河。

    他看见她专注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把手里的捧花随便往牧师的怀里一丢,拉着长长的裙摆就朝他跑了过来。

    降谷零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双臂,看着蓬蓬的婚纱裙跌进了他的怀里,他们一起转了一个圈圈,裙摆像海浪起伏,画出一个完美的圆。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头发上甚至还撒了金闪闪的亮片,她柔软的身体贴着她,鼻尖再近一尺就要碰上。

    “很漂亮。”他忍不住赞扬。

    听到他的话,理子笑弯了眼睛,她嗤嗤地笑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从他的怀抱里出来。

    她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