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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初低眼看着埋在自己头边的男人。

    他蹲在床边,小心得不行地环抱着自己的上半身,像是对待某种一碰就碎的珍宝一样,一点力气都不敢多用。

    他身周的气压低得不行,平日在外人面前锋芒毕露毫不敛刺的气场如同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原本在他身上显眼得不行的明亮与活气都被这雾遮掩得完完全全。

    青年感觉到颈边有些痒。

    是男人的睫毛不经意地拂过。

    岑初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感觉错,他的颈边似乎生起了一股潮湿水汽。

    岑初忽然清晰无比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吓到他了。

    “谭栩阳。”他轻声叫道。

    埋在颈边的男人没有抬起头,只是握着他的手掌紧了紧。

    “嗯,我在,你说。”谭栩阳的声音闷闷的。

    “我想喝水。”他哑声说。

    谭栩阳一时没有回话。

    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打在颈边,顺着衣服与肌肤间的缝隙向内滑去。

    随着一个深呼吸,他终于低声答话道:“好,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男人起身,干涩的双唇吻上病者光洁的额头。

    “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说完,他干脆地起身,转身快步向着倒水的地方走去。

    岑初没能见到他的眼睛。

    但他见到男人的背影抬起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谭栩阳很快回来,从时间上来将根本没有超过半分钟的时间。他的眉眼看不出什么异色,只是眼中充斥着很是严重的红血丝。

    岑初鲜少地在他眉间见到了疲惫之色。

    岑初无声轻叹。

    与此同时,病房的门也悄然打开,简呈与另一名白大褂也走到了岑初床边。

    谭栩阳在岑初床头坐下,没有着急扶起岑初,而是将水杯放到一旁,目光移到简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