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司徒晔连说三个好字,一个比一个重,第三个好说出时,他整个人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司徒晔根本无所谓宋寅出是生是死,但在得知宋寅出不仅失败,更甘心沦为那位小城主的狗后,他满心只剩下被人一巴掌重重甩在脸上的羞辱感。
“真以为我司徒家怕了你?”
他对贴身侍从命令道“马上去请崔供奉,乔供奉,任供奉。”
侍从立即领命而去。
书房内,其他长老都已离开,只剩七长老一人还在。
七长老对司徒晔点点头,笑着说道“这才是司徒家主该有的气魄。”
司徒晔摇头道“这个时候,七爷爷就不要笑话我了。”
侍从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司徒晔见侍从只有一人回来,顿时沉下脸冷声问“他们不愿过来?”
侍从立即跪地,解释道“回大少爷,春雷园伺候的下人说,四老爷传来消息召伏先生与几位供奉前去禹州城,几位供奉天后半夜就走了。”
司徒晔闻言怒极,大声喝问道“为何没人将此事告知我?”
侍从回道“春雷园的下人都被伏先生控制住,我们的人也被人打晕扔在春雷园花园里,直到属下前去春雷园才发现。”
“百年一枕春秋梦!”
司徒晔恨骂道“好一个伏春秋!”
七长老起身,来回踱步道“老四当初到底许了什么好处竟能让这个老妖怪出山。”
书房再次安静下来,司徒晔与七长老满脸慎重。
未过多久,司徒晔突然开口“七爷爷,只怕我们中了四叔和那老妖怪的奸计。”
见七长老看来,司徒晔继续道“四叔在禹州城折损一众高手,想要争取家主大位已经不可能了,他这个时候要做的肯定是安抚剩下这些人。对四叔而言想要做到这点并不难,只要杀掉一个人就够了。”
七长老闻言也反应过来,他说“宋寅出?”
“正是!”
司徒晔点头,一边踱步一边快速分析道“四叔势大时需要那条活着的疯狗来制衡归顺他的那些人,而今失势,杀了这条疯狗绝对是他安抚众人最简单的手段。更妙的是,从始至终他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对付他那些心腹。而此事之后,那些已经想要倒向我们客卿供奉肯定会重新考虑。”
事实上,宋寅出也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才会主动提出要投身到周然的麾下。
司徒晔眼神越来越冷,他继续说道“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付那位小城主。”
“不!”
七长老摇了摇头,说道“这盘棋可还远远没到结局的时候,既然老四让伏春秋把人带走了,就让老夫就亲自去会会那位小城主。”
司徒晔马上阻止道“七爷爷不可!”
“有何不可?”
六长老在知道春雷园那边情况后就快速赶来,他大步来到书房对司徒晔说“莫非晔儿觉得七长老还对付不了那个小东西?”
司徒晔抱拳道“六爷爷,难道一定要与那位城主不死不休吗?”
“不死不休?”
六长老大声问道“如果伏春秋不将人都带走,你会怎么做?”
司徒晔仰头看向六长老,说道“自然会让他们继续出手对付那位小城主。”
“既然如此,七长老此时出手有何不可?”
六长老喝问道“伏春秋才将人带走你就偃旗息鼓,莫非你要让外人觉得你司徒晔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人,只知道趁老四不在拿他那些手下开刀?还是你想让老四身边那些人觉得,一旦你坐上家主之位就会对他们下手?”
司徒晔毫不相让,哽咽道“纵然让他人如此误会,我也不能让七爷爷以身涉险!”
“你!”
六长老指着眼眶泛红的司徒晔,而后长叹一声“慈不掌兵,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司徒晔母亲因难产而死,身为父亲的司徒牧不仅没有对他格外怜爱,反而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传言,说长子是克父克母之命,竟暗中命人要将尚在襁褓中的他溺死。后来是二长老出面才保住他的性命,而他也确实是被长老会抚养长大。
如果司徒牧还活着,司徒晔哪怕有长老会支持也绝对不敢去妄想那张家主大位。而单薇子执掌家主大权后,除了独喜司徒雨一人,对司徒晔三代一视同仁,有长老会支持的司徒晔才在一夜之间压下其余兄弟,成为同辈中距离那张位置最近之人。
先有救命之恩,再有养育之恩,而后更有教导之恩。
司徒晔对长老会一众长老的感情极深,此时眼眶泛红声带哽咽并非演戏。可要说他会为了七长老的性命而放弃近在咫尺的家主大位,又绝对不可能。
身为司徒家长子,司徒晔本应该受尽荣宠,可自他出生至他亲生父亲身死的这些年,他不仅被弟弟妹妹往死里欺负,连司徒家下人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曾经的他不敢奢望成为家主,可现在他有机会了。
只有他坐上那个位置,才有机会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那些不甘与恨意发泄出来。
六长老说他不懂慈不掌兵的道理,可如果他心里真不想让七长老涉险,又何必在七长老面前说那些?
真情流露才是最致命的演技!
为了得到这个位置,司徒晔可以不惜一切。
七长老笑了笑,拍着司徒晔的肩膀,对六长老说道“那我就去走这一趟。”
“七爷爷!”
司徒晔马上转头去叫七长老。
七长老闻言突然停下,而后大步迈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