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例吗?
纪简黑亮的眸子渐渐变暗,垂下,不知在想一点什么。
“全国顶级的传染学者研究此病毒后,很确信说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出现这种极易使基因异变且拥有强大感染力的病毒。因其在学术上还未取名,因其强烈的传染性和极高的致死率,专家暂为其取学名“零号病毒”,拟定代号——生命黑板擦。”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生命黑板擦从万千洪流中擦去,一瞬间纪简觉得有些荒谬。
她学基因工程,从来抱着的都是改善人类基因,为人类创造更好的明天的初衷,今时今地,她却突然意识到,基因的难以控制。
人类的进化从来都是一个缓慢而漫长的事情,实验员就是那揠苗助长的农夫,可悲,可笑。
她冷漠地看着电视上面显示的那几日押送李浩实验员全部被押送牢狱的画面。
无辜受害的市民,唯一的宣泄口,就那么被抓了起来。
这又是谁的替罪羊羔呢?
*
等了许久,烧也没退,纪简勉强打起精神翻了翻自己的工作记录。
她手底下的渐冻症实验组还有一位志愿者乐乐住在知乐公司十六楼的病房呢,看公司的意思是所有人都不准上班除护工外。可是护工不知道乐乐的试剂用量。
乐乐好不容易可以自己站起来行走了,过不了几个疗程,乐乐就可以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准。
这一次所有的试剂都是她亲自调配,她亲自来打,绝不可能如长安那般。
纪简沉了沉气,将先前做好的关于乐乐的治疗疗程全部划掉,只能等这场灾难结束,她再重新给乐乐用药了,希望这对于时间乐乐的病情不会反复。
很快有人给她打了电话,是防疫部门的工作人员。
她接了后得知工作人员马上抵达她所在的小区,让她做好被检查的准备。
除了体检外,从来都是她做“医生”检查别人,这是人生第一次面对这么严重的病毒,她被别人检查。
感觉有点奇妙,心情有点复杂。
要说不怕,那也不可能,谁想异化变成一只猪?
要说怕,她的表现比其他市民淡定得多,她看起来仿佛完全不知道病毒有多厉害似的。
工作人员一进门,那奇怪的眼神就一直在她和单子之间徘徊。
“怎么了?”纪简隔着透明的呼吸罩与那工作人员对视,他是一个板寸头的年轻人,眼里带着温和笑意,看起来有二十六七,身上有一股朝气。
“纪师姐?”他不确定喊了一句,而后又很确定了,就高兴道:“我还在想这个人的名字怎么和你同名同姓呢,居然真的是你。”
纪简一头雾水,这个人看着有一点脸熟,不过她喊不出对方名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