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白了解到这一点后,哪怕从导师哪里知道了纪简的手机号,也不敢轻易去加好友。
今天居然让他遇到了这样的机会,他有点兴奋,也感到哀伤。
整个城市笼罩在阴霾之下,寒冽的飓风吹过山峰之巅。
人类的渺小情感,在零号病毒面前,不值一提。
*
陆飞白留下了一盒退烧的药,哪怕纪简坚持不要,他还是放在了桌子上。
纪简浑身无力地拆开药,吃了一点,难得的悠闲时光里,她想睡个午觉。
想到等下可能还会有志愿者给她送菜,她翻出A4纸写了一句话:“菜直接放地上,午休中。”
将其贴在门上,纪简安心地回屋了。
那一试管的血抽走之后,她就感到很不舒服,又困又累,沾床就睡。
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她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开了门。
这个点志愿者肯定已经把菜送了过来。
纪简只看到空荡荡的地面,她沉默半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当晚她用了中午剩下没吃完的米,炒了个蛋炒饭。
饭颜色挺对,黄澄澄白花花的,但还是不太好吃。
她也没什么胃口,不过不是因为饭没有胃口,而是因为手机里播放的内容。
一个行车记录仪里导出的视频。
阴暗的车库里,一个人形颤颤巍巍从拐角爬了过来。
是个女人,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肩膀处的布料破破烂烂的,肉块儿从里面挤了出来。
爬的时候,手脚并用,灵活前进,速度不快但是很有压迫感,仿佛她天生就该这般爬行。
纪简调亮了手机亮度,按了暂停细细看那比贞子还贞子的“人”。
那人头发乱糟糟的,灰扑扑的脸颊几乎将那发黄混沌的眼珠子给盖住。
眼里无光,可以称之为人性的东西消失殆尽,在这晦暗不明的车库里。
活像个黑猫幽灵。
她眯起了眼,盯着视频里微微抬起的左手手腕,那里的红线颜色似乎不太对。
屏幕已经调至最亮,那线也不发红,居然是幽黑的颜色。
或许,病毒使基因异变的方向分了叉,所以有的人往猪的方向异化,有的人往猫的方向异化,有的人没有什么变化,抵御不过病毒,死去。
视频继续放下去。
很快有两人来车库,还未到自己车旁就发现了爬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