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咔咔吐出两张纸,医护拿起纸张,越看脸色越沉。
沉默许久,她把纸递给小护士。
小护士心一下坠入谷底,看也没看,低着头,声音低低的,“谢谢。”
她自己往隔离的病房里走,乖顺的,没有一句话。
分给她的是钟天和年轻军官的隔离病房,那里刚好还剩一张床位,就让给她了。
钟天被测出感染病毒之后,表现得没有特别悲伤,只是有点颓靡。
他见过那么多相安无事的稳定者,这些日子又一直在研究零号病毒,很早就做好了被感染的准备。
相反,那个脾气高傲的年轻军官比他难过多了,日日垮着一张脸,瞪着他,像是他欠了对方几百万似的。
“又不是我害你得的,瞪我有什么用?”钟天翻了个白眼。
年轻军官脾气一点就炸,“如果不是跟你来医院,我会感染吗?”
“如果不是你违背军令打我一枪,我会来医院吗?”钟天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他吐槽道:“说到底,都怪你,现在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眼见又进来一个小护士,年轻军官皱眉,“这种时候还有来巡房?连个防护服都不穿,你们医院的护士防护意识怎么这么差劲?”
小护士捏着衣角,把它揉皱,低着头,轻声道:“我感染了,接下来几天,住这里。”
两个大男人都一愣,然后一起陷入无尽的缄默,护士都感染了。
确实只有几天,红线达到心脏的时间也就一两周的时间。
他俩,也只有这么几天的时间了。
又一声枪响传来,是他们正上方的病房。
年轻军官躺在洁白的医用床单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眼前一阵眩晕,他细细听着楼上熟悉的脚步声。
“是我的同僚。”
病房里又是许久沉默。
“我们病发后,也会有一颗专属于我们自己的子弹的。”
钟天也静静地,没有说话。
突然,他感觉鼻尖有一股热流涌下来。
他用手去擦了一把,看见一手的鲜血。同时,左手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一指长的红线,蜿蜒着,往上爬。
小护士和年轻军官看着他,没有说话。
没有一个人去喊病房外面巡逻的军人。
他们知道,一旦自己喊了,狭小的病房里,就会响起一声沉闷且富有生命厚重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