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选长安,快选长安。
哎,这种算选择恐惧症吗?
按照历史,她并不是在这时候选中长安当她的志愿者的,天外飞魂只能干着急。
纪简把那一百多份的信息资料交给了助手,她捏捏眉心,精致的小脸上浮现一丝疲倦,很快又消散,她静静道:“将这些人召集到临川中心医院,明天我会去选择一位,亲自挑选。”
*
洒满阳光的病房里,一个瘦骨嶙峋的青年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青年脸皮有些凹陷,肤色暗淡发黄,形销骨立,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但细细看过他沉睡的五官,就绝对不会说他这副样子丑陋。
美人哪怕是病得不成人形了,也是能一眼辨出他的绝色来的。
何况当他缓缓张开眼睛时,那黑眸里宝石般的光彩一下子把病房里的阳光都比了下去,吸引人的视线,让人忍不住在他的脸上多看几眼。
“长安啊,半个月前我帮你交的那个渐冻症志愿者信息表已经出结果了,说要进行第二轮筛选,需要转院去中心医院,你的身体还能吃得消吗?”
来人是一个和蔼的中年男人,是长安读特殊教育时的刘老师。
长安头分毫未动,只是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眼中带了一点水光,是感激的眼神。
刘老师转过头去,背对着他叹口气,“听说,那个负责人只打算选一个,如果没有选上你,也不要灰心,实在是报名的人太多了,大家都不想死,但参与了实验不一定就会活。我听小道消息说,那个负责人才二十五岁,这是她第一次做人体实验……”
一边说,他一边叹气。
如果不是长安的病情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谁会愿意让一个好端端的孩子去做凶险万分的人体实验呢。
现在长安得了渐冻症已经十几年了,他从刚开始的手脚不能动变成了现在的只有眼珠子能动,如果一个不小心,半夜的一个沉重的呼吸声就有可能使他把自己的舌头咽进喉咙,然后活活窒息死亡。
再不寻求一个解决的办法,长安就会像以往的那些渐冻症患者一样,无能为力,看着自己死亡。
长安垂了垂眸,他睫毛微颤,盯着已经看了好些年的泛白天花板,听着耳边嘀嘀嘀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器发出的声音。
以及刘老师的呼吸声。
他心中计算了下日子,距离医院下的死亡通知日期已经过了半年,他还没有死。
可是,这样躺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实验能治疗好他,他也想像电视里同年龄的孩子一样,去学校里深造,去职场里闯荡,去社会上造福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