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老板,这面具怎么卖的?”
“二十文。”
祁荼听见价格便要付账:“小林。”
……忘记了,他特意叫小林别跟着。
“噗,荼哥,我有钱。”吴熠笑出声,要伸手去取钱袋。
“瞧不起谁呢,本公子会没钱吗?”
祁荼因为自小体弱,所以不常能自由走动,故而经常自己偷偷溜上街玩儿,那自然不是次次都有小林随侍的。那么如果没带钱怎么办呢?一回生二回熟——小祁荼在每件衣袖里都放了不少金叶子。这是父皇赏他的玩物,一来比钱袋轻,二来价值更多,后来他索性不拿钱袋,只用金叶子了。
后来他能随便上街了,放金叶子的习惯也没有改,只不过有小林跟着他,金叶子再无用处了。如今想起还有几分童趣,他一进副本便成为了十八岁的自己,和这个世界就有些格格不入,想到小时候的自己,才算有了一点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他的衣服被清洗过,可是也没有下人敢动他的叶子。
祁荼伸手长袖内一模,果然摸到了几片勾住的金叶子,他取出一片来扬了扬下巴,示意老板:“面具。”
“金的?我这找不开。”
“镀了一层,也就三四十文。”
笑死了,当今圣上可能不知道他命工匠赶给小儿子的金叶子成了镀金的。吴熠不敢笑出声,憋得身体发颤。
“公子怎么不赏小的几枚叶子?”
“本公子的私房钱,只给夫人。”祁荼一笑,下巴抬了一点儿,像只猫。
吴熠心口窝得发紧:“荼哥有心仪之人了吗?”这酸涩难捱之下,竟然生出一点庆幸来。如果有一天他战死沙场,祁荼身边也会有其他人安抚,想来也不会难过太久。
祁荼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儿,往前迈步,他没带兜帽,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来:“当然有。是待我极好的人。”
“想来那名女子也心悦荼哥吧。”但吴熠和祁荼粘在一起将近两个月,从未见到他身边有什么莺莺燕燕。院里使唤的女子,怕是没有三十岁以下的,也没觉得他对哪位闺秀青眼有加。待他好的人,总不能两个月话都说不上一句吧。
祁荼看向他,笑得眉眼弯弯,一对虎牙显得很可爱。
可爱。吴熠细品这个词。
“是呗,我也觉得。”
街上的商贩越来越多。
吴熠和祁荼带着相似的面具走在人流中。
“荼哥快要跟紧我,人有些多了,不如臣来牵着王爷吧。”
祁荼看着眼前朝自己伸手的人,忽然和很久之前的一幕重合了:“人多,不如我来牵着公子吧。”那是去年的灯会,吴熠也是这样伸手。
他确定自己没看错,吴熠的眼睛在笑。
但是他的心里酸酸麻麻,突然不想把手搭上去了。
“阿熠到底牵过多少人啊?”
吴熠好像没想到他会突然有这么一问:“自我父母去世后,就只牵过你一人了。”
祁荼不接话,吴熠想了想又道:“如果是乞巧那边好了,河边都是放灯的男女,街上应当会少不少人。”说着又把手往前递了递,示意他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