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鑫发现了这件事,就用幼儿园钉板报的图钉撒在她的地上。她现在连地铺都睡不了。
这个弟弟也太顽劣了一点。
苏森本来从小就受了很多的委屈,别提反抗,她在这样的境地里,甚至已经不会呼救了。
苏鑫不能吃辣,他觉得芥末真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只要一点儿,就能呛到嗓子齁疼。所以他会在苏森的饭里挤上辣根,甚至还会细心拌匀。明亮的灯光下那些微的黄绿色没那么明显,父母即便发现也只当是苏森自己想吃,而苏森不敢说。哪怕吃到流泪,也会逼着自己把饭咽下去。只是等着吃完饭那一口温水解辣,可是水里会被掺进去白酒。
衣柜里的衣服有时候会被剪得褴褛,她需要出门的时候,总要先送横插一脚的苏鑫。
都不是什么大事,却足够令人难过。
祁荼看着她自己写了一张书签。
“如果生活如同梦境一样浑浑噩噩,那么做噩梦的人会比做普通梦的人更容易清醒。”——《The Power of Now》
“清醒”。祁荼好像重新认识了这个词一遍。
这种带着惨痛的记忆的清醒。
好像比一切感受都更加疼痛。
而可怕的是这个女孩儿——他一点一点看着成长了十多年的女孩儿,一直都处于这样惨痛的清醒中。
于是他苏森在某一天放学后见到了苏森。
“还记得我吗,小姑娘?”
苏森点了点头:“哥哥。”
“要不要再来抽一张塔罗牌?”
那年苏森十五岁,又抽了一次塔罗牌。
十一年来都没有改变过的是,她依然没有选择去看这张牌的牌面,她也不想听这张牌的解释。
这个女孩儿只是把自己的牌取了出来,然后又交还到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手上。
祁荼看了看这张塔罗牌——正位星星。
最后把她解救出来的是苏淼。
苏淼发现了这些事,让苏森过来和她同住。
她们没有人敢反抗父母,这是她们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因为他们两个都有先天性心脏病,父母对她们一直都不热络,更是直接抛弃了年幼的妹妹。那么身为姐姐而被留下的这个女孩儿,在家里也不会被怎样精细的照料。只不过是勉强用着药来维持她的生命而已。
苏淼甚至觉得父母也是很恨她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病情,可能家里的条件会更早的好起来。
所以没有人敢上去说。
但是苏鑫也不会再继续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