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尤金的脸一下子黑了。
沉下的眼像是某种裹挟着情绪的透明琥珀,冷焰凝固成了燃烧的形状,却又像淬了冰。
尤金沉默着,将重心换到另一只脚,整个人的气压都在下坠。
你知道白朗蒂救走了宫野明美吗?那个被你当作跳板进入组织潜伏的女性,她现在安全了,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尤金的话也像是淬了毒,比之前还要刻薄,还要恶毒,你害怕对她造成二次伤害,这种恐惧甚至会在潜意识里压过你的自负,你觉得自己照顾不好她。
赤井秀一放在沙发上的手攥紧了。
这是通常的判断,而我会继续思考。赤井秀一,你觉得在自己利用了她,甩开她独自离开,并且多年不闻不问之后,还有资格去设想以「保护」为名的重逢吗?
直到这里,双方才算是真正掀开自己富有攻击性的一隅。
赤井秀一压着嗓子,眼神比白枭更锋利:你的心理医生也是这么说你的?
莱克特博士不是那样没有教养的人。尤金说。
赤井秀一冷嗤:谢天谢地,你也知道自己很没教养。
我没有父母,兄长是个傻子,谁来教我什么叫教养?尤金和他对视,我提宫野明美不只是想要陈述你的不堪,赤井,在你们之间,你才是被动的一方。我却不是,那个傻子没有任何能拿捏我的东西,如果我们分开,被抛下的那个一定不是我。
语速飞快的平铺直述,用别人的立场加以论证,用歹毒又刻薄的话来攻击,最后只是为了印证一点。
赤井秀一原本复杂的心态一下子变得平稳又清晰,搞出这么多事情,把几个组织都玩弄在鼓掌的青年被鉴定为心理及其不稳定,不稳定加剧了他的危险,他为FBI提供了许多组织的情报,又在组织替他们继续研发危害性极强的药剂。
而在被刺棘包裹着的那个诉求居然只是最不值一提的我没有被抛下。
这让他感到啼笑皆非。
不出众的身体素质、缺失的社会关系、畸形的亲属形态,环境令尤金只能选择这样没有力道的形式来激发强者的懊悔。
简直就跟小孩子被拿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只会用哭号的形式来进行抗议。玩具离自己越来越远,没人能听见他的哭声。
除此之外,他就没有任何抗争的手段了。
【镜花水月:他在可怜你呢。】
赤井秀一:长篇论述听起来更可怜了。
尤金心满意足地回答蓝染?右介:甚至不需要「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