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哽咽出声,伏在床上哭起来。
紫衣见小姐伤心落泪,想起小姐与裴公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本是佳偶良配,却遭父母生生拆散,要去嫁那声名狼藉的赫连锦,越想越替小姐不甘,心疼不已,也跟着啜泣起来,陪着哭了一场。
西门凝烟哭肿了眼睛,紫衣打了冷水进来,拧了帕子来给她敷上。西门凝烟一动不动地任她摆布,紫衣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悄悄退出门去。
过了一会儿,传来开门时的吱呀动静,西门凝烟只道是紫衣回来了,闭目躺着并未动弹,良久,忽听一道魂牵梦绕的嗓音在床边响起:“烟儿,是我。”
西门凝烟一怔,立时摘了眼上帕子,凝神望去。
只见绰约烛影下,她的心上人长身玉立,还是那般的温润谦和,柔情似水,也还是如往常一般微微笑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眉间也拢着化不开的忧愁。
“你竟还笑得出!”西门凝烟将手中帕子砸在他胸膛上,含泪嗔道。
“烟儿明日就要出嫁,师兄不笑,难道还哭么?”男子惨然一笑,目有痛色。他曾无数次梦见烟儿凤冠霞帔,明眸皓齿,与人拜堂成亲,喜结连理,许多年前他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只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仍觉心痛如绞,不能幸免。
二人相对无言。
须臾,西门凝烟拉他坐下,伸手将他抱住,脸贴着脸,与他相依偎,柔声唤:“毓哥哥。”
裴毓身子一震,西门凝烟从小到大极少如此唤他,每次叫声毓哥哥,便是惹了祸闯下篓子,撒娇求他帮忙掩过。
“说吧。”裴毓目光宠溺,“这次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应你。”
西门凝烟抬起头来:“真的?”
裴毓道:“真的。”
“好,那你带我走。”西门凝烟一双潋滟眸子注视他,神色郑重,“你带我走,我便嫁你,从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刀山火海,黄泉碧落,你往哪儿去,我便往哪儿去。”
裴毓听她自剖心意,先是大惊,后是大喜,原来烟儿对他情深至此,竟能抛下身份与他携手私奔!激动之下,他再顾不得礼数,一把握住西门凝烟一双娇软柔荑:“此话当真?”
西门凝烟原也是将门虎女,贞烈之极,重重点头:“我西门凝烟此生,非裴郎不嫁。”
裴毓又痛又喜,忍不住滚下泪来,三指并起朝天发誓:“我裴毓今世,也非烟儿不娶,此情此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二人情深意笃,互表心迹后便紧紧搂抱在一起,良久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