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墟张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思忖良久,先抬手解了两位前辈的穴道。
“白姑娘眼下情形,怕是不容乐观。”
念在岚姑所作所为皆出于一片慈母之心的份儿上,他便把昨夜裘潮生为求脱困和压制体内暴走的真气,吸干白荷内力的事详细告知。
岚姑听完,怒不可遏,娇喝一声,一掌就将面前石桌拍成齑粉,咬牙切齿:“好啊你,裘潮生!”
喝罢,蓦地腾起,施展轻功,绝尘而去。
“岚儿!”三昧出手晚了些,没来得及拦下,颇为恼火地瞪住沈墟,“你告诉她这个作甚!”
“她是白姑娘的身生母亲,有权知晓。”沈墟淡淡道。
三昧头痛欲裂:“我这妹子性子冲动得很,我怕她二话不说就去找姓裘的鸟厮拼命!”
“大师多虑。”沈墟道,“令妹此前既能忍住不与女儿直接相认,又退而求其次,选择伴其左右徐徐图之,显然并非无脑任性之人,大师且放宽心。”
三昧听他这么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颇为茫然地在原地呆立许久,而后举目望了望满院狼藉,秃头更疼了。
“都是和尚的错,是和尚的错。”他颠来倒去地嘀咕。
沈墟宽慰:“世事万象,各有各的缘法,大师莫要过于自责。”
三昧定定瞧他,须臾,走过去将墙角倚着的背篓扶起,交于他手:“这里面是我连夜去山上新采的草药,你照方子里写的,拿去煎了,一日三次,给你那位朋友服下。”
“多谢大师。”沈墟接过背篓。
三昧摆摆手,长叹一声,摸着光头回屋去了。
往后月余,这座小宅院里一片宁静祥和。
盛夏已至,白日渐长,酷热难当。
三昧行踪飘忽,三天两头就出趟远门,回来便倒头大睡,屋内有他无他并无不同。
沈墟天性淡泊,平日除了练剑煎药伺候玉尽欢,就是打理院里新种下的花花草草,偶尔去趟集市,采购些柴米油盐,其余时候皆乐得清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