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离朝时倾笑了笑,似乎是牵动了脸上的伤,跟着吸了一口气。
时倾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他竟从随离的那一笑中,看出了一丝丝宠溺的意味,见鬼了!
他心头不舒服,又不想不讲武德的继续打下去,只得郁闷地站起,准备去好好泡个澡,嘴里说道:“你这人,做事老是藏头露尾,特没劲!”
“你一旬只能休沐一天,明天就要返回国子监了,若是被同窗看见你鼻青脸肿,还不得笑话打趣你?”
时倾站下了离开的脚步,这次他很肯定,随离的语气虽然平淡,但话里真的有那么一丢丢的宠溺意味。
时倾转回身,看着随离,恼道:“我又不是打不过你,需要你手下留情?”
随离哈哈一笑:“外人不知道你跟我的内情,别人见你鼻青脸肿,还当我欺负你了……我不想你被人笑话。”
时倾是荣国境内唯一一个哥儿,还召赘了个上门夫婿。两个男人处得不好,一言不合,老拳相向,那不是让人笑话么?
“我鼻青脸肿让人笑话,你就不会呀?”
“我无妨,国子监不知道我入赘莫府了,还以为我尚未娶妻,不会往那方面笑话我。而且,我是直讲,监生们谁敢对我指指点点?再说,我可以跟其他直讲换岗,多休沐几天,等脸上的肿消了再回监。”
时倾看着随离,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要说有多感动,时倾还不至于这么脆弱。要说没有一丝感动,却也不尽然,至少,时倾这次明显感受到了随离对自己的宠溺。
其实在那次曲成业前来莫府认亲,见识到随离真正凶恶的一面之后,时倾心头便隐隐约约觉得。
随离虽然动不动便气他,但随离从没有真正对他发过怒,甚至一直以来,都是让着他,迁就着他的。
正因为知道随离会让着自己,时倾才会明知近身肉/搏打不过随离,却还是忍不住要一次次动手。
他看着随离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走回了东厢。
时倾说道:“喂,东厢,以后你不要故意惹我生气了。”
等时倾第二个休沐回来之时,左夫人把她托自己娘家兄弟从吏部查到的情况告诉了时倾。
吏部的文书档案里,简单地记载着,曲旋,字随离,溧莱郡阳嘉府南州人氏。
曲随离入职国子监直讲,是在五月之前。再后面记载着南州盐商曲家的一些情况,以证明曲随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