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特穿着一身拖地的白色长袍,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余的装饰, 一身纯白的布料让人想起旧时勤俭的苦修者。
他的手中拄着一根光滑的手杖,如果忽略掉顶端的那座雕砌精美的白塔,几乎和修剪整齐又被染上白漆的木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诚惶诚恐。”阿罕保持着礼让的姿态, 语气甚至比对着波依德更加恭敬。
“以萨里会记住你的这份功劳的。”
萨特的声音有些浑厚, 甚至带着一丝慈爱。
“你以异教徒之身潜入高塔, 所幸的是尚未酿成大错,及时皈依我主。如今你也以实际行动向主证明了你的虔诚,主会宽恕你的罪行。”
手杖砸在地上,镂空的手杖内传来细微的韵律, 像是吟诵的圣歌, 或者拉长的咏叹调。
一阵细碎的颤动从脚底跳起来,酥酥麻麻的震感让每个毛孔都倒竖了起来。
“主会庇佑信教徒, 惩戒堕落者。”萨特顿了顿, “说出你的愿望。”
阿罕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头, 对上萨特面具下那双眼睛, 那是居于高空之巅, 白云更高的深蓝, 平静的天空里酝酿着无穷的风暴,似乎与在那更上的宇宙融为一体。
“我的父母都是画家, 他们曾经共同创造过一副名为《联邦的以萨里》的讽刺画卷。”
阿罕深吸一口气:“他们在这幅画展出结束后被联邦政府秘密带走了——在星网的覆盖下一定有更多类似的事情被他们覆盖——我愿意为揭露这一切献出我的生命。”
“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毅力。”
萨特拒绝,也没有允诺。
“那我还要接着……”
“选择信仰与投身组织并不冲突。”萨特一眼看穿了阿罕的疑惑, “主从来都不强迫众生。当你产生矛盾与困惑的时候,就听从你内心的声音。”
“你的内心会告诉你答案的。”
***
同一时间。
“我知道的都在这里了。”
路伊把薄薄的信封交给卢卡斯。
她身上套着一款米黄色的风衣,贴身传了层米白色的高领毛衫,毛衫是全新的,还没有过水处理,难免有些不服帖的硬毛扎在脖子上。
路伊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口,不停和扎脖子的毛衣做着殊死搏斗。
“好的。”
卢卡斯自然地接过,眼角带笑:“看来你很不喜欢安替你选的这套衣服。”
“不是不喜欢,是不习惯。”路伊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穿这种衣服了。”
“我选的她敢不喜欢!”安格尔挂在路伊身上,替她把脖颈后面的一圈理好。
安格尔踩着一双黑色的马丁靴,从下往上看去,小黑裙刚刚把臀部包起来,敞开的皮衣里面罩着和路伊同款白色的V字领毛衫,由上到下无处不在闪闪发光的按钮闪得人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