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她的确还有姐姐。
但她不能联系,也不敢联系自己的姐姐。
姐姐那边有很多组织的人,一旦她这副缩小的样子被组织的人发现,组织一定会知道她的药品研发成功了。那么无论她有什么想法,都会被逼着继续研发药物,自己的姐姐也会成为组织要挟自己的手段。
至于宫野明美的安全,她并不是很担心。
她已经发了消息,告诉那些组织的高层,是外面的间谍将自己抓走了。姐姐必然不会受到更多苛责,甚至组织的人为了避免自己完全投靠外面的组织,还会努力善待自己的姐姐。只要接下来找个机会,给姐姐发一个暗号,暗示她自己平安就完美了。
没有了牵挂,也没有了负担。她就好像那个断了线的风筝,随着风飘逐,一边感受这来之不易的自由气息,一边心下茫然。
我在此刻,获得了我一直期盼的自由,但我无路可去,无家可归。
宫野志保紧咬住下唇。她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动摇了。
她想要光明正大地回去,重新找到宫野明美,哪怕后果是被组织发现,继续研究新药也无所谓。
什么都没有和宫野明美在一起重要。
这是我仅剩的亲人了。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就如同那些人说的一样,我作为被组织养大的孤儿,生来与外面格格不入。外面看着再美好,也不是我的。
是不是只有组织才是我的家?
仅剩的理智牵住她,让她不要立刻自投罗网,她迷茫地在街头游荡,穿着简单裁剪过的大人衣服。
天空似乎也读懂了她压抑迷惘的心情,本来还算晴朗的天色逐渐变暗,太阳的光亮越来越微弱,最后消失不见。乌云出来了,彻底将周遭的世界染成了灰黑色。
灰黑色的天降下了瓢泼大雨,将她淋湿。
她完全没有避雨的心思,也没有多余的力气,静静坐在街头的长凳上,任由冰冷的雨丝降落在自己身上。
头发被雨水打湿,一撮一撮贴在脖子上,脸上,似乎这样就能逃避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哎?姐姐,那里似乎有一个没有打伞的女孩?
她似乎听到了男孩子说话的声音。
头顶被雨滴拍打的冰冷感觉忽然中断了,一柄彩虹底的花伞打过来,遮住了从天而降的雨水。
宫野志保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她非常缓慢地抬头,一张还算熟悉的脸映入了她的眼底。
看起来斯文瘦弱的男孩穿着一身简洁的衬衣长裤,对她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半弯着身子蹲下来。他的语气很轻,很温和耐心,似乎怕吓到了对方一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