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影僵硬了一秒,随后他越发震怒,直起身体像只困兽一样在房间走了两圈,恶狠狠地指责:“你还知道回来?沈余,你他妈还知道回来!”
沈余低着头,闭了闭眼。
隐忍了一个月的怒气几乎瞬间齐齐迸发出来,宗楚眼底发红,他死死盯着沈余的头顶,剧烈喘息着,手臂青筋条条绷起。
他他妈真想把人就这么锁在床上!哪儿他妈也去不了!
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沈余没动,他缓缓抬起头来,浅色的眼睛里看不见任何情绪。
宗楚真想弄死他。
他还真是从来不知道,沈余是这么狠心的人。
一个月,一个月他他妈连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唯一的一次还是在侦探的照片上,沈余笑得比在他身边高兴一万倍!
“我他妈哪点对不起你!”
他压低身体,嗓音低哑的好像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沈余忽然笑了,他眨了眨有些水光的眼睛,轻声说:“您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欠债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他。
宗楚却呼吸更沉重了。
他盯着这张熟悉的脸,怒气达到顶峰,反而让之前一直极力镇压的情绪暴露出来。
宗楚狠狠闭上眼,他忽然单膝跪在床上,大掌扣住沈余的后脑勺,健硕的身体低俯着,死死抵住沈余的额头。
呼吸交错间,两人额头相抵,视线交汇。
宗楚凌厉的眉眼压得极低,他盯着沈余,咬牙切齿的问:
“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沈余,你算好了是不是!你他妈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沈余心头剧烈地悸动。
半晌,他苦涩的垂下视线,垂落的手指轻轻抓住男人的手臂,男人沉重的低喘着,肌肉绷紧的手臂却如同玩具一样乖巧随着沈余的力道落下。
他只是醉了而已。
沈余十分冷静的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忽然控制不住的很想开口问一问,哪怕结果只是他自取其辱。
沈余盯着天花板的一角,掌心贴在男人刺人的后脑勺上,只是轻轻用了点力,压在他身上的这只猛犬猛地怔楞了一下,然后顺服的、顺着他的力道贴合在沈余颈侧。
宗楚陷在沈余的气息里,整个人仿佛从发疯的边缘被拉回,他手臂死圈着沈余的身体,恨不得把他团成一个球,只能缩在他身体下哪也跑不掉。
“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
沈余抓着宗楚手臂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了一点,他紧紧盯着微亮的吊灯,浅色的瞳仁晃出一丝浅薄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