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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或许,直到现在他才在暨乌面前暴露出他的真实面孔。

    由于视角问题,男人凑过来的时候显得他的脸很大,看上去甚至有点可怖,深灰色的眸子看起来格外阴沉。

    他盯着小肥啾棕黄色的爪子上看。

    顺着男人视角看去,爪子上面拴着一个小银环,旁边还镶上了做工非常精美的银鱼纽扣,在煤油灯橙红色的焰火下泛着一层暖融融的光。

    夏佐用指尖轻轻戳了下装着暨乌的鸟笼,警告性地说道:“我能感知到那个东西的作用,不过乌乌不要想着把自己变成别的形态就能出来,这个鸟笼很大也很结实,要小心别弄伤了自己。”

    接收到男人威胁性的话语,暨乌仔细观察了一番他所处的鸟笼。

    很明显这就是之前夏佐在手中一直编的那个,他编得非常认真,用料也很充足,每一丝缝隙都非常狭窄,就连蚊子、苍蝇,甚至是体型非常小的蚂蚁等昆虫都很难跑出来。

    难怪夏佐表现得那么自信。

    早知道就应该趁着他编笼子的时候就把那些材料全都扔掉,看夏佐还能怎么办。

    可惜万事没有早知道,暨乌只能在夏佐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角落偷摸摸地搜寻有没有什么突破口。

    毕竟他很讨厌甲壳类的虫子,尤其是长了很多很多条腿,上面还粘着黑毛的那种,看起来就很令猫不适。

    猫猫在野外的时候常常睡在灰狼的肚子下面,就是害怕半夜时有虫子爬到自己身上,每次碰到虫子,小毛团浑身的白毛都要炸起来了,叫声也会变得格外尖细凄厉。

    幸好之前夏佐养小肥啾的时候只是喂米粒和米汤,没有想着到院子的泥土中挖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暨乌补充蛋白质。

    暨乌以为他背对着男人,就是处于视角的盲区,可以随意活动。

    然而从夏佐来说,他是一个广角的状态,小啾团子的这点小动作全部都被他清晰地收进眼底,一会儿碰碰这里,一会儿扣扣那里,鬼鬼祟祟害怕被自己发现的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

    男人看着在笼子里徒劳窜动的小肥啾,绷紧的脑子略微松弛下来,之前被抛下的怨愤与恼怒也勉强降下来几分,忍不住闷笑了一声。

    这声笑让笼子中的小毛团很明显的颤抖了下,像是上学的时候被老师抓包走神的学生,迟钝地在原处停留下来,跟夏佐玩一二三木头人,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

    从头至尾夏佐的视线都一直跟着暨乌,即使是出门到后院的井中打水用于晚上的洗漱,他也要随身携带着鸟笼,寸步不离。

    鸟笼被他放在水井的边缘,猫猫的天性让暨乌忍不住伸着脖子朝井底看——他的字典中从来没有“恐高”这两个字。

    男人眼疾手快地把笼子挪到地上,他蹲下来告诫暨乌:“以后少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小鸟气哼哼地背过身,把翅膀揣到肚子底下,一点都不搭理夏佐。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夏佐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拎着鸟笼,突如其来的倾斜让暨乌从笼子的那端滑向这端,正好靠近男人小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