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 你是不是没睡好?”
李雪到幼儿园的时候, 和她搭班的老师关怀了她一下。
李雪揉了揉眼睛, 随口撒谎道:“晚上做了一个噩梦。”她不能告诉别人昨晚和神经病斗智斗勇到凌晨。
“什么梦啊?”她的同事把脸凑过来,黑漆漆的眼珠子盯过来,好像对此特别感兴趣。
“就梦见自己被一群怪物追着, 具体我也记不清了。”李雪轻声说, 寒气顺着脊骨冲到脑门,打着马虎眼蒙混了过去。
一整天, 她努力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尽量完成好工作。
万一被周围人发觉到不对劲,李雪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她不想成为别人汇报里的可疑人物。
……
时安去了人烟稀少的郊外。
她清楚地意识到,要保证李雪能活下去、她首先要做的应该是远离她。
但自己吃掉了她那么三天的存粮……时安路过商场,有将这里洗劫一空的冲动,可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不能这么做。
多做一件坏事意味着多一份曝光度,多一份曝光度意味着多一份危险。
最后,时安跑到了郊野,开始挖野菜。
时安捧着野菜装好,放进储物袋里,然后从郊野再绕路回到李雪的房子。顺路经过一所学校,门口有家长翘首以待,准备迎接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零星的几句搭讪声灌进了时安的耳朵里。
“对对对,太吓人。”
“现在流民胆子太大了,大半夜竟然敢公然袭击干部。”
“前几天商场里的东西少了好几样,肯定也是流民干的。”
“对,你知道肖文皓审判员嘛?听说他也是被流民杀死的!”
时安眉头一皱,流民?
莫非是她的同伴?
时安想多听一点,但瞥见校门口两个摄像头,只好一脸若无其事地径直离开。
她寻找到了一条全新的、不会有监控的道路。
时安拐进居民区,周围没有人,她找到一个窨井盖,单脚踩到边缘,趁着蹲下身假装系鞋带的功夫,单手捏住井盖边缘。
本来能承载卡车碾压的井盖在她的手里变成了一团柔软的橡皮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