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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容扭曲得不似人样,在那细密的线网中不住挣扎,越挣扎被裹缠得越紧,如同一只被蛛网网住的大扑棱蛾子,从魂魄深处爆出嘶哑的哭喊,“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你们别来找我!”

    喊到最后,他忽然又理直气壮起来,“滚开!你们这些低贱的蝼蚁,你们怪不得本公子,要怪只能怪你们太弱了——”

    云知慎被血线越缠越紧,几乎切割入半透明的魂体内,他时而痛哭求饶,时而又恶性大发,喃喃着他爹他哥哥不会放过你们。

    宣芝被这副凄惨的场景骇得不由后退半步,眼眸微微睁大,“这、这是什么?”

    “因果线。”申屠桃见惯不怪地说道,抬手自半空抹过,他身前立即浮出一个个金色的小字。

    宣芝往鬼帝陛下身边挪过去几步,紧贴在他身旁,定睛往那长串的文字上看去。

    她一目十行地扫完,才发现那上面赫然记载的是云知慎的罪状,这份罪状足有一人高,金灿灿地悬在他的魂魄前,和裹缠在他身上的因果线相对应。

    “袭击久黎城的两只玄魔都是云知慎叫人弄来的?!”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歹毒。

    宣芝看到最后,云陈两家勾结将玄魔送入城中,久黎城内因此而枉死之人三千,恨不得提把刀再去捅他两刀。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云知慎的惨叫低弱下去,魂魄被细密的因果线切成了碎片,和那些线条一起消散无踪。只剩残破的尸身躺在地上,因精气被犬煞抽尽,身上的皮肉全都萎缩枯槁,早已辨不出形貌。

    申屠桃余光看到宣芝疑惑的表情,在她开口问之前便主动答道:“魂魄太弱,承受不住自己所造的罪业,就此魂飞魄散了。”

    这也算是罪有应得。

    宣芝在原地站了片刻,收拾好心情,准备将元崇天君的神像运回久黎城。申屠桃从袖子里掏出一截树枝递与她,“今夜子时,花轿会来接你。”

    “今晚?”宣芝下意识接过他递来的树枝,才问道,“不是三月初三么?今天才初二啊。”

    申屠桃沉默一瞬,用一种“你的脑壳果然有点问题”的眼神看向她,“子时一过,便是三月三。”

    宣芝:“……”哦。

    申屠桃上下打量她片刻,见她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一副风吹就倒,一碰就碎的模样,忍不住长眉皱起,满脸都写着嫌弃,“你最好多吃点灵丹补药,养好身体。”

    要是一进北冥就又病恹恹得要死掉,他又得叫人把她抬出来,麻烦。

    “啊?”宣芝眨眨眼,突然意识到他这话里的含义,热气顿时直冲头顶,宣芝整张脸都红透了,磕磕绊绊地问道:“陛下,你会很、很厉害吗?啊,不对,不对!我们……啊不是,我们不是利益联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