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位是富有诱惑性的。
只要坐在那里,就可以让他人跪倒在自己的脚下,不论是什么样的欲望都能够得到实践,但只有坐在那里的人才知道,除了权柄带来的尘世的喧嚣之外,永恒不变的,只有沉默与无情之间,吞噬一切的孤独。
公子康的死让在场的叛军立时失去了主心骨,田昌意执剑环视了他们一圈,这时候,久经沙场的士兵和初入此道的新人都是一样的做派,所有人就像脚下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甚至唯恐呼吸声过大会让自己的存在过于突出以至于丢掉性命。
朗朗晴空之下,只剩下朝露殿的火焰还在努力发出自己的声音。
田昌意迎着火焰,走到朝露殿的台阶之上,有些因风扩散的火苗因为她的距离过近甚至飘散到了她的头发上,些微的发丝被烫的蜷缩了起来。
“公主殿下,您没事吧?”田昌意面向眼前人,微微俯身说道。
“还,还好。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待在着火的屋子里了。”公主目夷用袖口掩着面,小小地干咳了一声。
“我以为朝露殿着火了后,您会去不相邻的别处暂避呢。”
“别说这种明知故问的话,朝露殿着火,我要去哪里都是要先从殿内出来的,现在看起来,我没有提前跑出来给你拖后腿。不过,竟然敢烧我的寝殿,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告诉我,这次造反的是谁?”
“公子纠和公子康,但应该不止这些。”
“为难我拿自己作饵,竟然没有全部钓出来。算了,公子纠和公子……吕静,闭上你的眼睛。”公主目夷说着也看到了眼前的状况,她当即向身后尚有两步远的九岁孩童发布命令道。
“啊?嗯,是,公主殿下。”
这位小公子也是极为听话了,神色上还充满了不解,但在公主目夷看过去时,他已经闭紧了双眼。
“这样啊,你都杀掉了啊。”公主目夷倒是对还在场上的残党无甚兴趣,她能看见的尸体,不用田昌意向她指认,她也一眼就认了出来。
“公主殿下,我是不是,做的有些过火了?”田昌意少见地有些迟疑的说道。
“真稀奇,你还会征询我的意见。虽然不是一起长大的,我跟他们也就见过一次面,但是我们身体里流动的部分血液是相同的,这个场景看过去,我那有些没用的良心又要开始蠢蠢欲动了,不如说你做的很好。谢谢你今天保护了我。”
“这是在下的职责。”
“今日曲宴的规模甚大,且不管他们如何势力滔天,从调离我的人到让巡逻的禁军不要靠近这里,他们至多能有两刻钟的时间,算算时间,再有一会儿,那些负责收拾的家伙就要来了,我想你和我得统一一下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