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昌意将玉玺印塞回领口里:“扶植一个亡国公子成为一国之君,掌管一国钱财,无盐朗,你觉得你们无盐氏能够从中获利多少呢?”
“奇货可居的故事我也有听说过,但明人不说暗话,我怎知你这一说就能成真?我不知你是怎么当的这个安平君,又是怎么领这一军为齐国作战,但据我所知,你在齐国毫无根基,除了你跟齐国公主有点关系……一个公主,有什么用?”
无盐朗本想在一句话的末尾就那齐国公主狠狠嘲讽一番,但是话到半途,他的心脏猛地一跳。七月,天正热,相对窗外铺天盖地的热浪,这内书房该是极为阴凉的,但是他还是汗流浃背了起来,却不是因为热,而是因为冷。
田昌意笑了,有些微的不自然,但是那笑容极为轻松,也,极为愉悦:“……因为公主殿下的话总会成真。”
“难道齐国的那些市井传言是真的?”
田昌意不答他:“你要是不同意也无事,我不会……”
“除了将这楚丘的粮食都收购下来,你还需要我做什么?”感觉这机会百年难得一遇,无盐朗口舌生津,他是无盐氏的二公子,如若没有大的功劳,终此一生,也只能为兄长臂膀,处处受限,还不如在父亲尚在时,搏他一搏,“不过,丑话说在前面,现在我只能以我个人身份帮你,若是你兵败身死,罪责也只在我一身,一切与无盐氏无关。”
“这个我自是知晓。我断山阻隔魏军,不知魏军会在楚丘盘旋几日几月,城中眼线须得你为我遮掩一二。另外,若是山上粮食不足,这后勤的事,也得拜托你。”
“你这要做的事也太多了吧!还要在魏军眼皮底下给你运粮,你莫不是当我有三头六臂供那魏人去砍?”
“但若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轻而易举的事,何须用到你呢。”田昌意忽然拍手合掌,笑得极为晃眼,“另外帮我留意一下田不礼,看他如今在何地。”
“唔,田不礼,他不是火速降魏后,就再没……”
“对,所以,帮我留意一下吧。不杀他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不管他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杀了他。”
无盐朗认真思考了一会儿田昌意的话,他知道田昌意这么说,势必有他的用意,但是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是有什么仇什么恨,田不礼应该在公子戴昌意主事宋国前便已失势了,不当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难不成是私仇?个中因缘想想就有些头疼,当年确实是有田不礼与太子不和的传言……但不管怎样,这种事没有问出来的必要,他知道,一个合格的君主,不会喜欢和臣子解释太多。
“好。帮你遮掩眼线,粮食若有不足我会想办法,至于田不礼的行踪,我会动用商行所有的人手为你打探。”
“嗯,这便够了,其余你再要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好。”但应答之后,无盐朗没有任何动静,“但是……”
“不用担心你付出的拿不回来。齐国三千人杀不了我,现下我有五千人,还是跟再熟悉不过的魏国人打仗……我不骗你,我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