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
“你是怎么觉得我下令,高唐守军就会听我的?我在领军之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殿下的侍卫,虽然有个封君的名号,但是从来没有被人放在眼里过。”
“但你手头上有五千人啊,这里应外合,双面夹击的计策又不是不可行……”年轻军士说到后面,自己都是叹了口气,“……说的也是,不然你也不会统率的流民,你是安平君,那朝堂争斗你比我清楚,我只是在想当然。”
“所以,只是我让高唐守军听我的,是不可能的,要想使唤得动他们,只有公主殿下。”
“……嗯?公主殿下?那是……”年轻军士大约猜得出田昌意所说的公主殿下是齐国的一名公主,但他不懂齐国,也不懂齐国王室,所以他什么也不能说出口。
“《老子》里有句话: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将欲恨之,必先知之;将欲灭之,必先学之。意思是说,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先要舍弃一些东西。”田昌意使剑尖朝下,食指与中指弯曲扣住剑格,右手一推,面前一人便是站立不稳倒了下去,剑尖移过便是落下去,她没什么表情说道,“公主殿下可以让高唐守军遵循我的计策,但是同样的,我也要给予高唐守军足够的理由证明公主殿下的决策不是出自于私情。”
田昌意的身体在枪戈丛林中自由舒展着,动作既是飘逸自然:“打仗就是要伤害别人以及被伤害,如果想要不死人的话,那么绝对是痴心妄想。世事古难全,必须要有取舍的决断。”
“……”
“所以不要害怕这五千人白白送命了,只要魏军有所异动,那便是高唐守军出击的时候。”田昌意说着,手上一松,年轻军士就双膝着了地,虽然感觉这一会儿两个人说了很多话,但就是一会儿,时间并没有流逝多久,周围的人还很多,但年轻军士也发现,不比之前多多少,田昌意继而道,“那么,带路吧,公子胜。”
“啊……好。”听到田昌意这么称呼自己后,年轻军士总算是知道前者为何会和自己说那么多了。这公子胜的名头总还有些用的,这边的人知道他是假冒的,可前面那一路的人可还不知道,浑水摸鱼也好,能够争取一点时间,这顺手保人一条命,又有什么损失呢?而且他是真的胆小惜命,不敢不从田昌意的命令。
年轻军士很清楚,他唯有在田昌意手头上还能苟得一条性命。说他一厢情愿也好,这田昌意并不像是个会出尔反尔的人。
搞不好,真的能活下去呢!
慌乱中从已算是敌人的尸体上寻得一柄长剑抱在怀中求得一点心理安慰,年轻军士不管前路刺击过来的武器带着多么尖锐的风声,他老老实实地前进,不过还没走多远,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我这样做,还算是魏国人吗?”
“你这么说……”田昌意这时候恰好是与年轻军士背靠着背的,年轻军士看不见田昌意的脸,但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落寞,“大抵已经是不算了。”
一开始,公孙方不觉得少年郎能够在几十人的围攻下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