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间才到了高唐,因为之前都是由赵都头进行布置,重新接手过来,田昌意虽然做了准备,但还是耗费了些许时间,没有太早入睡,由此夜间还听到了一些响动,不过那响动只是在外面,许久后再响了一阵,数次出门去寻发声之处,也便没有了。心神不定,田昌意就只能那般干瞪眼,强撑着睡意。
一大早犯迷糊,还是日光光耀之前,在这城墙上,吹吹冷风,可作清醒之效。
“小人可斗胆问一句,大人要这酒是要干什么?”军士看着田昌意端详着酒葫芦,一时间有些胆战心惊,不禁发问道。
“既是酒,不合该是拿来饮的么?”
“可是……”
“只是现今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物什。”田昌意说到这句话时,右手摸到领口,捏了一下,又是想到上回和公主目夷同游时,钱袋子里的圜钱早就花完,这时并没有得到补充,她呼出一口气道,“待我回去,会唤人补你这差价。”
“大人真是捧杀小人了。“军士表情有些惶恐。
田昌意摇摇头,她拿过军士斜揽在怀里的长戟,左手并不如何挥舞,但握在手中,也是一副举重若轻的模样。
“这戟也是你家自造的么?”
“啊,嗯。”
“就高唐而言,你这戟造的也还不错。”
田昌意直接放手,让长戟顺势而倒,军士忙不迭地将长戟拿住,一柄长戟少说也有四十斤重,匆忙之中,军士的步伐还趔趄了几下,才勉强将长戟拿住了,还是田昌意扶住了他的手臂。
随后,下城墙。
田昌意转脸向身后的李德:“老实说,我还没想过你会跟过来。”
李德已经很不耐烦了,不过表情上没有表露出来:“这话在今早刚见面时,您就说过了。”
不知为何,自从上回亲眼见了田昌意在公主目夷怀中那副柔弱可欺的样子,是,李德是那么认为的。毕竟是斩了公子胜,邺侯公孙方的人,竟然被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楚国太子毫无反抗地打成那样。这说不得会让已将安平君田昌意视作是不同凡响之人的李德内心无法接受。
李德现下其实是有些抗拒和田昌意说话的……
“啊,是吗?“田昌意却像是不懂李德的这种小心思。
“要真的不想我来,您就不该说那些话。”
李德指的是昨夜来到这高唐,田昌意招揽那些魏国俘虏时所说的话。
高唐城的守军现在有近四万人,但是,为臣,为妾者,十倍之不止。
所谓臣妾,便是男为臣,女为妾,或又可称,奴,隶,仆,婢……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一群人。
没有如何活着的权利,也没有安然老死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