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公主殿下举荐的人,但据我所知,太医令乐西从未说过公主殿下一句好话,反而上回安平君你去太医院,还为其阻难。”彭不准神色轻松了不少,语气也像是和普通朋友交谈那样写意。
田昌意不好纠结那件事,笑了一下就打算混过去。
然后彭不准又问道:“安平君你就不打算问问我,我们那位尊贵的公主殿下怎么和王上闹别扭起来了?”
“没有必要。”田昌意回道。
“我还以为公主她那么护着安平君你,安平君你对待公主也是一样的,原来不是吗?”彭不准自言自语了一番,之后便是发觉马车停了。
“想要下车么?”彭不准掀了车帘,清楚了状况后问向田昌意。
田昌意没做声。
“还是先出来吧。我倒是没想到,就今日这雍门国道,为着安平君你,一下子来了四位公子,三位封君。”
马车旁,市集中心。田昌意几次试图说话,几次话到嘴边,都还是闭上了嘴巴。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对了,言轻莫劝人,人轻莫入众。
她周围站着四位公子,三位封君,还有跟随他们大大小小的官员以及护卫若干。就这么些人站成一撮,真的有位不识相要按话本子那样去演的贵公子骑了匹烈马从这旁边经过,没有演变成大事件,也要被某些嫌弃世道过于太平的人弄成大事件。
“怎么?”鼻梁高耸不似中原人的是有胡人血统的公子失载,“这是很难决定的事吗?从我们中选一个就成了。”
田昌意是被彭不准强行介绍给众人的,说着就把公子无浅设宴接风洗尘的事情抖露出来了,恰好这几日王上的心思都放在公主目夷的身上,没有心思在武池殿设宴,各位都很闲,所以这一听到田昌意回城的消息就都紧赶慢赶过来了。
“我长那么大,还没出过临淄一步呢,你可以在宴上和我们多说上一些上阵杀敌的事。”一个和彭不准差不多情况继任为封君的家伙抖着两只大袖子,一点都不嫌话多,“之前王上一直不让我们打听这些事,那些自恃功高的人也不和我们说,安平君,你不是这样的人吧?”
多说上一些!
说什么?说敌人多么弱小,不堪一击,齐人技击之士所向披靡,攻城必下,逢战必胜么?这些东西那些茶肆酒馆的说书先生都说烂了!
且不说高唐,就单那宋地,她基本上是用宋国的旧身份诓赢的,真的要讲起来,全部都是漏洞,完全经不起推敲。她还等着赶紧赶回宫中和公主殿下串下口供,免得后面齐王问起来露了马脚,还在田昌意的脾气向来算好,在旧的情感复燃之前,她在公主目夷那里可是块木头,刀劈斧砍之下,一点气都不会生的那种,所以,被这样阴阳怪气了一番后,田昌意想了会,才开口:“这位公子看着有些面生,希望在下没有记错,是公子沛么?”
田昌意问的是在公子失载旁边,一看站位就知是从属地位,有些唯唯诺诺像是仆从却着公子章服的那人。
公子章被田昌意点名后,惊大于喜,回答时声音都有些尖利:“是,是,正是在下。”差点就向田昌意行起礼来了。
身后有人说:“是公子失载的弟弟,明明也是夏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