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荆馆里果然是有异动,弄了那么多人,还有‘箱子’,他们是打算做什么?
“犯困了呢。”
清越的声音,像公主目夷的女声细细地在身后响起。
公子无浅回过头,左手摁在后脚跟,那里有一柄他刚配上身的短剑。
重叠的光晕中,站着发髻很高的少女。她和公主目夷的年纪相仿,有着标志性带英气的眉毛,面具一样的表情,还有对一切都是果然如此的眼神。
眼下这副情景,按理来说只有准备斟酒的侍女,姑娘们都该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门的,这个人显然就是个异类。
少女笑起来,笑声还是脆生生的,她眯着眼睛思考的样子和公主目夷相像的程度让公子无浅只感到恶心。
“那个人真是行事果决。”少女跪坐在公子无浅的木案旁边,语速不急不忙,“你也觉得吧?”
公子无浅看了眼帷幔外面,那群人多是醉了,说话含糊不清,高屠各已经从一众人脱身,往这边走过来了。
少女自顾自地说下去:“她可真的会玩弄人心。让我们自以为她的纵容是承诺,把你推到了刀山火海之上,然后撤去保护的围栏,让凶猛的野兽把我们啃食殆尽。”
高屠各掀开帷幔,正要向公子无浅行礼,却是看见了少女,他有些惊讶,用目光向公子无浅示意自己的疑惑,但公子无浅只是朝他笑了笑。
“她的话你全部都听从了么?”少女问公子无浅。
“没有。”公子无浅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没人看清他的表情,“你呢?”
少女没有回答,她看向高屠各:“父亲,公主殿下的话,你全部都听从了么?”
高屠各看了眼公子无浅,才答道:“没有。”
少女面具般的表情才显露出一丝苦涩来,她的笑容还挂在嘴角:“如是就听公主殿下的话,那一路要是顺利,就是诸公子事了,太子归国,那不过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但就现今这样,我们高氏在田氏篡国后的安逸也要结束了……”
“父亲,你和母亲和离吧!”
如此,才有可能保得家族一点血脉。
——
田昌意是在半夜醒过来的。
她从榻上起来,一手掌灯,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围着梨花雕的双人榻像是捉迷藏那样弓着背从这头走到那头,发现没有人后,一手摸在榻上的另一侧,冰冰凉凉的,她才确信这边的主人就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