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贾回答:“王后逝后,臣负责过一阵公主殿下的饮食起居。”
“……寡人那时以为她那般离经叛道,只是为了吸引寡人的注意力。”齐王田朝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既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很大可能,他都没有王孙贾了解自己的女儿。他还没做齐王时,整天嘴巴上也会挂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这类的话,可是做了齐王之后,要履行身份所带来的的职责,以前那些胡思乱想就都得收回心来了。他原本以为目夷像他,也是这般罢了。
王孙贾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责备齐王田朝的自视甚高。更重要的是,田昌意来了。
齐王田朝朝王孙贾苦笑了一下,然后他发现王孙贾抬头所看的方向并不是他这里,他本能地顺着王孙贾的目光望过去,正好看见带剑上殿,缓步过来的田昌意,便是一点苦笑也吞到了肚子里。
“怎么是你?目夷怎么没过来?”
田昌意像是没听到,她侧了一下头,黄邵便是从她身后站到身前,双手捧着一张小案,上面有酒樽,酒爵若干。
齐王田朝的心口一紧,他扶着积累如山的公文案卷站起身来,连连后退:“目夷不会这么做的。”
“哦?我这还没做什么呢,您便是如此慌不择路……是觉得此情此景很是熟悉么?”
齐王田朝不答,只是重复:“目夷不会这么做。”
“公主殿下是不会。”田昌意没有反对齐王田朝的观点,她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但是我会。”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的?”齐王田朝左右张望了一下,发觉田昌意在停在了安全距离之外后,他才稳住了心神,开始发问,“目夷知道这回事么?”
“约莫是不知的。”田昌意笑了笑,“但我也毋需事事告诉。毕竟只要是我做的,公主殿下总会宽容,犹恐不是自己亲自动手,但我不欲您再在这方面麻烦公主殿下。”
“休得胡说。田昌意,你以为寡人是谁?”齐王田朝指着田昌意的鼻子叱责道,“此事若是让目夷……”
“那又怎样?说我不该如此郑重其事,脏了自己的手么?”
齐王田朝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他瞪着眼睛,眼中也有困惑:“若是如此,你又为何非要致寡人于死地?”
“难道不该扪心自问么?为何做了那么多亏心事,直到今日,才有人来索你这条狗命?”
“你……”
田昌意看了眼黄邵,黄邵心领神会,便是将一只酒爵满上酒,但他也不敢将这杯毒酒灌进昔日主子的嘴里,他看着田昌意的目光有些恳切。关于这一点,田昌意自然是明白的,她接过来,近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