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暴戈信心中即是一突。
“将军,是时候了。”察觉到了这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寻常,但不敢拖延时间,韩昭紧盯着田昌意的腰间,发现那里并没有佩剑后,他送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慨自己的大惊小怪。真是的,这样的宴会,本身就不允许带剑进来。只是又不明白,这人连剑也不能带进来,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认为他们会毫无理由地把他带进宴会啊……
“嗯。”强行按压下胸口急速膨胀起来的疑惑,暴戈信决定还是先将田昌意抓捕起来,之后再问详细,他手中举起的酒爵重重砸下来,这是摔杯为号,“刀斧手准备。”
除却不明状况的宴会参加者,很快,以田昌意所坐的位置为中心,袒露左臂,一个个肩宽腰圆的军士手执高于人一头的片刀将其团团包围了起来。
“……已经够了。”
这一句话是从田昌意的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吐露出来的,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仿佛是遭受到了极难忍受的痛苦,那张雌雄莫辨的精致面庞扭曲起来。
周围的天色忽然暗了下去,而坐于主殿之中的人倘若走到殿外,更能发现原本高悬于空的太阳被月亮所代替,无数与月亮一般明亮的星星各自在天空中闪烁着,将广袤的大地染得如同深冬积雪一样雪白。
“不要妄想反抗,免得刀剑无眼,伤了你的千金之体。”韩昭只是感觉到视野里面的天色开始发暗,他还不清楚外面的天地异象,只是以为这是将要下雨的征兆,他好心提醒田昌意道。
“人也好神也好,随便公主殿下想要我做哪个就做哪个吧。”田昌意的眼中流溢出十足的光彩,像是某种碎金与宝石混合而成的光芒
那是天上交相辉映的繁星,亦是水中波浪虚无的冷月。
到了这会儿,田昌意身体上的痛苦好像已经消失了,她周围本来冬季有些干燥的空气开始变得湿润,那种萦绕在他人鼻尖的芳香不来自于此世的任何一种花朵,只是感觉就这么一闻,那些离她最近的那些军士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而这种趋势很快就席卷了主殿内的所有人。
在暴戈信和韩昭因着这异常不知该作何解时,韩卓先行捂住了口鼻:“这是怎么回事?田昌意你是从哪里搞来的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该不会是什么迷药毒气吧?齐国人做事向来不是自诩为堂堂正正吗?果然还是虚伪,真像你这种嘴巴上说一套实际上做的又是另外一套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像你这样的人,在历史或者小说话本里,是被称为蛊惑人心的戏伶那样下贱的货色哦。”
“之前可没发现你话那么多啊。”田昌意垂下眼睑,笑容柔和,“不过,算了。”“暴戈信,在我束手待毙之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她说。
“怎么说你也是齐国的安平君,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只要你乖乖的,所有的要求只要合理,我们都会接受的。”发现那种花香只是让人的精神变得舒适,似乎没有别的坏处,暴戈信也就无暇多想,就像对待往常那些被他俘虏的贵族那样的口吻说道,“就是要给齐国写信也可以,只是信的内容必须要经过我们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