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大的男孩被姜星辰吼得一愣一愣的。
他眨了眨乌黑的眼球,怔怔看着姜星辰厌恶的表情。
我我
男孩清澈乌黑的眼睛里蓄满泪水,但他却奇迹地止住尖叫。
我是矿族人。他飞快地擦去眼泪,握紧拳头:我带你去!
舟鲤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她还担心男孩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完全没想到姜星辰凶神恶煞一顿吼骂反而起到了正面效果。
戴老大不会也是这么教育姜星辰的吧?
她目送男孩和姜星辰大步前行,待到他走出屋子,舟鲤才蓦然回神:颈环!
话音落地,二人脖颈之间的颈环应景地响起距离警报。
姜星辰无可奈何地转过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舟鲤。
月色之下,纤细孱弱的姑娘一身到小腿的白袍,不仅勾勒出她的窈窕身形,更是将脚趾与脚面的血泡红肿一览无遗。
她白净如脂的肌肤上,那一个个伤痕分外扎眼。
刺得姜星辰眼底直发疼。
他阖了阖眼,长出口气,干脆转身,蹲了下来。
上来。姜星辰说。
什么?舟鲤茫然。
少废话,我背你。他直言。
舟鲤回过神来,脸又是一红。
她倒是没犹豫,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向前,趴到姜星辰后背,小心翼翼地圈住他的脖颈。
男人轻松起身,一手托着舟鲤的大腿,一手指挥男孩。
把他们身上的武器都取下来丢进包里,姜星辰吩咐,我去喊人。
舟鲤攀附于姜星辰的后背上,跟着补充:不能久留。
姜星辰侧头看了她一眼:雇佣兵肯定是骑着载具来的,不论如何得赶到城市去。
五个小时后。
天要亮了。
熹微晨光从一望无际的黄沙尽头慢慢渲染至大半天空,仅是这淡淡的光芒就将原本明亮的月色劲压下去。
戈壁滩上遥遥浮现出几个黑影。
米粒大的影子以飞快的速度越拉越近,拉到聚落两公里开外的地方骤然止步。
停在最前方的人走下摩托,抬头看向眼前的土坡。
几米高的土坡上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年近五旬,两鬓已有白发。他头戴金属面甲,身上的白衬衣干净如新,与这黄沙漫天的环境格格不入。
荒漠的风掀开他的衣角,露出男人腰腹处的金属外骨骼。
似乎是嫌风沙太大,他手持一张白帕子捂住口鼻。待到摩托上下来的人上前,男人才稍稍松开帕子:怎么样?
一个没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