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走?姜星辰重复道。
舟鲤阖了阖眼。
这副模样,不免让舟鲤想到被抛弃的大型犬。
她也不着急,只是低了低头,压低声音:你弄疼我了。
姜星辰身形一顿,这才抬起头来。而后舟鲤便感到周身的桎梏蓦然松开。
趁着这个机会,舟鲤轻盈转身,用白葱般的指尖拂去粘连在他脸上的碎发。男人俊朗英挺的眉眼再无遮拦地呈现在她面前。
能看出来,这段时间姜星辰过的很不好。
金色的眼底遍布血丝,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战斗过后浮现的汗水停留在麦色肌肤上,却不如舟鲤记忆那般生机勃勃,反而凸显出几分狼狈。
好在即使狼狈他也是好看的,仓皇恼怒的神情配上散落的黑发,思虑反而让他看上去更为动人。
舟鲤用纤细的拇指蹭了蹭姜星辰分明的下颌线条。
响尾蛇说的没错。
她说:如果你身上的精神力再不消失,会出问题的。
姜星辰绷紧嘴角。
我好得很。他倔强道:不会出事。
左右思维、出现躯体化症状,不过是一周之内的改变。
再往后呢?如响尾蛇所言,他真的会死也说不定。
舟鲤不想失去姜星辰哪怕残留在他腹部的真的是条鲜活生命,她也不想以牺牲他为代价而留下后代。
于是她朝着他的腹部伸出手。
隔着薄薄的布料,舟鲤的手掌贴在他的小腹处。属于对方的温度几乎没有阻隔地传递过来,同时舟鲤也清晰地察觉到那一团精神力量的存在。
血肉并不能成为阻挡,舟鲤稍稍放出精神体,姜星辰体内的力量即可产生共鸣。
男人一声闷哼,无意识地蜷缩起脊背。
对于姜星辰这般满身伤疤的人来说,出现这样的反应已然算作剧痛。他退后半步,冥河水母的触须便浅浅地托起对方,温柔地将他的身躯放置在床榻上。
舟鲤紧随其后。
她坐在床沿,前倾身体,把姜星辰挣扎着要起身的动作按了回去。
像在旱魃星一样,舟鲤倚靠在男人的胸膛前。当她与之肌肤相贴时,姜星辰发出满足的窥探。
不止是他感到喜悦。
无数次在他的怀抱中沉睡,复又清醒,如今哪怕安全了,重归熟悉的温度,舟鲤也是心神一松。
她好像如此沉沉睡去啊。
毋须语言,毋须交流,仿佛只是简单的动作就足以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