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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谷先生虽然不能判定井上千束是忠是叛,但她目前在搜查一课还只是最基层的成员。有利用价值,但还不够高。既然拿不准忠奸,那干脆全部一起做掉好了。

    但井上千束却在这场人为车祸中意外地活了下来,并且没有受到特别致命的伤害,只是断了几根骨头。车祸可以伪造成意外,但如果幸存的警察接连遭受其他意外,势必会引起警视厅特殊关注。中谷有些遗憾,如果井上千束伤得更重些,他就可以直接安排医院的人手在仪器或者药水里动手脚,借着重伤的名义把人顺理成章的再次杀害。

    眼下既然井上千束没有死,中谷先生自然也只能安排医院里的眼线去探听一切,观察事态动向。一旦情况不对,井上千束敢做出不利于乌丸集团的小动作,哪怕也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他也会安排人手立即取走井上千束的性命。

    这是他权衡利弊后的抉择,代表收益的筹码自始至终都必须重过风险。

    呵。松田阵平从喉间挤出一声冷笑,手指尖一下下敲打在塑料硬扶手上。额角的青筋近乎暴起,他像一只愤怒的黑豹,浑身写满了杀意。

    也亏得他和萩原留了个心眼,向警视厅打了申请,两个人轮流值班,必定留下一个人在病房内守着,不然指不准井上千束还能不能如此顺利的清醒康复。

    黑田警部原计划在晚饭过后前来问话,但在他来之前,得到消息的搜查一课前辈反倒是抱着鲜花先来探望了井上千束。面对他们的关切,井上千束只是摇头表示自己头部受到撞击,车祸前后的细节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井上千束本就面色苍白,再皱着眉作虚弱状,立马让探病的前辈们信了她真的在撞击中丢失记忆片段的谎言。主治医生交代过让井上千束多休息,病床边还有个凶着张脸、虎视眈眈的松田阵平,搜查一课的前辈们基本上聊不过十句就被送出了病房。

    但黑田兵卫就没有这么好应付了。

    支走所有人的房间里,坐在床边的男人不怒自威。面对黑田兵卫的单独问话,井上千束不过稍作犹豫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她信任自己的教官,而黑田兵卫又是教官关系密切、共同作战了十多年的同僚,当初快毕业时,教官还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推荐信送到黑田兵卫手里。

    井上千束在赌,她一个人的力量太过弱小,就算有松田和萩原帮忙,她也不认为自己一定能赢。一个弄不好,还会把那两个笨蛋也给搭进去,但这恰恰是她最不愿看到的事。

    如果是和教官同辈的黑田兵卫的话,也许能给予她更多帮助,所以她选择相信黑田警部。

    隐瞒了自己患有色彩障碍的荒谬可怕事实,把从被要求考取警校至今的事尽数吐露。缓缓道来的线索如一缕青烟,真相被层层隐埋,拨开云雾却不见青天。

    话音落尽,黑田兵卫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也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他面上没有过多表情,只偶尔蹙眉:这些事情,还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