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井上千束张嘴吐出几个字便顿住,她合拢双唇,吞咽唾液时付出咕噜的声音。
如果没有中谷先生的话,我大概连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是个问题,更别提考上东大、拥有了如今这份光鲜亮丽的职业和可观的收入。所以虽然中谷先生掐了我,但那段时间他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当时我很委屈没错,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怪他了。
借口看似合理,却没能完全说服贝尔摩德。她直起身子重新靠回沙发里,双手交叉搭在自己膝盖上。
是她小看了波本的猫。
身为一线巨星,她居然直到此时才意识到井上千束是在做戏。
朗姆在挑选黑樱花时细致筛选过目标性格,当时的井上千束切切实实被打上了柔软好拿捏的标签。但性格是会随着阅历变化和经历而发生改变的。
看样子眼前的黑樱花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时候长出了坚硬的刺,温顺的姿态也只是为了藏住隐在肉垫里的利爪。
贝尔摩德审视的目光近乎要穿透井上千束,一层层剥开她所有伪装,直击最深处的真实。
良久,她才眯着眼一字一句满是玩味:你说谎。
短短三个字却像一把敲打在古钟上的钟杵,平缓的语调震得井上千束耳膜隆隆炸响。
眼睛惊恐瞪大,翠绿色的眸子缩小颤动。井上千束双唇微张,下唇瓣细微颤了两下,而后她抿唇的同时用力吞咽下汇集在舌面的唾液。
见千束如此反应,贝尔摩德嘴边的笑容被拉扯得更开。她歪头等待着井上千束的后续应对,手指却已经悄悄探入挎包握住手/枪。
井上千束的慌乱只持续了短暂几秒,她眼神四处乱瞥,而后低下了头。对面危险又美丽的女人已经把手/枪上膛,咔嗒的声音在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间格外明显。
就在贝尔摩德即将举枪对准井上千束时,她突然笑了。
声带颤动,先是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呵呵冷笑,而后笑声越来越大。被堆积在喉间的声音顺着声道奔向舌尖,从模糊不清的震动到清晰畅快地大笑,听上去像是有人拿掉了罩在音响上的罩子。
哈哈哈哈!
井上千束仰头笑得肆无忌惮,舍弃了一直以来伪装的无辜纯良。
没错,我恨死中谷了。
她低下仰着的头,瞪着双写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盯住贝尔摩德: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被强迫着做这么多我根本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的事。那个家伙把我当棋子,借着我没社会阅历全身心信任他的空档给我挖坑,差点害得我万劫不复。这种人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