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这一切的毫无疑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停留在发条童话游乐场梦境里的周子祺。
殷流明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的梦境丢失,会是和月月相同的原因吗?”
他和月月的表现十分相似,让他不禁怀疑——是否他也曾经因为某种执念成为了梦魇游戏的涂梦者,然后又因为某种原因,他的梦境被夺走,之后伴随着执念和梦境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记忆,以及安详的睡眠。
沈楼的声音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沈楼才淡淡地道:“也有这种可能——或者说,只有这种可能。”
殷流明听出一丝不寻常:“你早就知道?”
沈楼道:“从你第一次说你从不做梦,我就猜到了。只有梦魇游戏才能让你的梦境脱离你存在、但又不会让你成为没有任何意识的植物人。”
殷流明皱眉。
“你也不要指望梦魇游戏帮你找回梦境。现在梦魇游戏对于梦境的检测明显有些不足,你的梦境应该像那小丫头的发条童话游乐场一样被人为抢走、但梦魇游戏只要检测到涂梦者醒来,就当做梦境破关。”沈楼道,“还是等我力量再恢复一些帮你找回来。”
殷流明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可以进入别人的意识来寻找他的梦境。”
“如果你的梦境还跟你联系在一起的话。”沈楼道,“如果你和梦境脱离的时间太久,联系会变得非常微弱,我现在的力量恐怕难以找到共鸣的点。”
殷流明沉默不语。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做过任何一个梦。
这样来推论的话,可以说他刚出生不久,梦境就被人为剥夺了。
“我的梦境确定还在么?”
“一定还在。”沈楼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甚至你死了,你的梦境可能都还会继续延续。”
“被剥夺的梦境会怎么样?”
“难说。涂梦者既是梦境的创造者,又是梦境的约束者。涂梦者的知识、经验、记忆给梦境的发展规定了方向和界限。失去涂梦者但依然留存下来的梦境,可能基础不牢直接毁灭,也可能不受控制地发展成无法预测的东西。”
殷流明抱着胳膊,走到窗边看向了外面。
医院外面是市主干道,车水马龙,井然有序,绿化道上行人慢悠悠地前进,偶尔还有在外面散步的病人。
殷流明眸光微垂。
过了一会,他忽然道:“你上次说过,年纪越小的涂梦者,梦境难度越高。”
“大致上是这个规律。越贴近现实的梦境越简单。”
“爷爷说过,他刚收养我,我就从未睡好觉。那时候我应该刚出生不久。”殷流明道,“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的梦境,会是什么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