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明垂下目光,放下手:“走吧。”
他踏出画室的门,随后又转身走进去。
再进画室,场景已经变了。
墙壁上挂满了油画,中间有个人正痴迷地俯身在画板前面挥舞着画笔,神色兴奋痴狂。
殷流明走过去,稍稍皱眉。
卫绍纳嘴里咬着画笔,不耐烦地挥挥手:“有什么事都等一下,等我画完这幅画。”
尽管知道这个卫绍纳仅仅只是沉锚的人仿造真正卫绍纳制作的人偶,殷流明还是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卫绍纳终于一击掌,发出了兴奋的呼声:“完美!我终于找到灵感了!”
殷流明站起身走过去,扫了一眼画布,随后微微怔住。
画布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
寂静的深夜,他走在有落地窗的走廊上,侧着头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月光如水洒在他的沈上,将他半边身子耀得宛如神祗一般。
在他的身边,深蓝色的虚影特意模糊了轮廓,像一团不存在的云,只有空荡荡的痕迹留在这里。但画中的男人依然毫不顾忌地和他说着话。
殷流明骤然恍惚了一瞬。
不知道为什么,这幅画里的场景让他产生了一些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和另一个人像这样说过话,对方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周围是一片炫目的光。
殷流明下意识看了沈楼一眼。
——是沈楼吗?
沈楼注意到殷流明的目光,轻轻挑眉:“怎么了?”
殷流明沉默了一下,问出口:“这个场景有没有觉得眼熟?”
沈楼摸摸下巴:“唔,当时跟你说话的人是那个赝品吧?”
“我的意思是,从前。”
沈楼领悟到一点殷流明的意思,思索了片刻:“唔,我和零倒是有跨地区交流的时候,但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不是这种一团光晕的样子。”
“是什么样?”
沈楼想了想:“不记得了。”
殷流明微微蹙眉。
眼下不是说这个的好时候,殷流明暂时把疑惑压在心底,打算等离开梦境以后再问。
要离开这个梦境,就要让代替涂梦者作用的这个卫绍纳消失。
殷流明望着对着自己画作满意地转圈的卫绍纳,眉头微微蹙了蹙。
沉锚这个仿卫绍纳做的人偶过于逼真了。
和卫绍纳一样对画作痴迷,一样心心念念着完成那副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