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年龄三四十左右,衣料是粗布,家庭条件不好,身材壮实有力,常年做苦力活。薛妤细细观察,时不时抬一下死者的手臂,身上没有灵力波动,是普通凡人。
定魂绳是阴损之物,被定上的人魂魄会永生永世留在同一个地方,无法转世,无法投胎,永无解脱之日。薛妤指了指半空中的某种地方,道:去摸一下。
溯侑听话地伸出手,顺着她示意的方向触过去,很快,指腹摸到一个粗粗的绳结。
不会术法的普通人看不到,会术法但不知道定魂绳的也注意不到。薛妤望着他,好看的杏眼清清冷冷,像是怕他听不懂,于是说得格外仔细认真:被定魂绳锁住的人肉体重若山岳,无法挪动,而被捆上的人会在半个时辰之内化为脓水。
方才这具肉体若是全化为了水,那他就永生永世要被捆在这了。
薛妤不爱开口说话,很多时候都沉默着,像朝年和轻罗等人,在她身边跟着,能学到多少东西却靠自己悟。就算她一股脑将所有的事全部摊开掰碎了讲,他们在短时间内也消化不了,薛妤索性不费这个口舌。
能让她这么正儿八经教的。
除了朝华,就只有溯侑。
前世的松珩也只偶尔得到几句点拨,薛妤操心更多的还是他修炼上的事。
朝年说,人死之前你曾有感应。
说说看。薛妤道:方才都发生了什么?人是怎么死的?
从溯侑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弧度,上面覆着层霜雪的晶莹,在阳光下一照,很快成了颤巍巍的水珠,坠落到地面上。
就跟她这个人一样,表面看着是冷的,冰的,不留情面的,接触之后才能隐约察觉出那捧化开的水一样包容的心性。
溯侑侧首,视线落在云迹酒楼的牌匾上,像是在竭力回忆每一处细微的异动,没什么异常,来人修为不低,我之所以能察觉,是因为我
他声音轻下去:我天生对杀意敏感。
一个妖不妖,鬼不鬼的怪物,天生不容于世,想要活下来,总该有点不同于常人的本事。
薛妤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定魂绳只有一种解法,今日我教你。
她站起身,留仙裙勾勒出细细的腰线,一双美眸往身后人群上扫了扫,像是审视什么一样,声音陡然冷下来:朝年,将人群清开。
朝年磨磨蹭蹭地欲言又止,路过溯侑时挤眉弄眼地低声道:定魂绳的解法就是跟设下绳索的人博弈,那妖什么底细我们都不清楚女郎身上有伤,还一直没用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