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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确实是我派出去的。

    邺主霍然抬头,薛荣不敢置信睁圆了眼,身体旋即因为滔天的愤怒哆嗦着颤抖起来。

    好似应景似的,恰在此时,门外传来内执事小心翼翼的声线:陛下,朝华大人求见。

    邺主深深看了眼面色白如鬼魅的薛荣,又看向薛妤,道:出来。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的性格了,如果平时对一个人能忍则忍,发作时不是数罪并罚,而是直接取人性命,大抵只有一种情况这人触碰到底线了。

    何为底线。

    谋逆,叛国,勾搭外界。

    朝华此来,必定带着证据。

    外间,另起一座待客的包厢,薛妤从朝华手中接过一枚令牌和三张白纸,转手递给邺主,后者神色说不出的复杂,他摩挲着那令牌的纹路,视线却不错眼地落在那三张雪白的纸张上。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曾经大伯一派专有的联络方式,需要独特的法门才能查看纸后真迹。薛妤道:父亲看看吧。

    邺主早已不是当年的录王侯,身为圣地之主,许多诡秘之术自然知道如何开解,其中就包括眼前这用来告知密事,却看似无一字的术法。

    只见他指尖燎出一团紫火,那火凝而不散,颜色妖异,释放的不是热力,而是寒冰般的温度,于是很快,那三张纸上便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

    邺主一看,神色顿了顿,点在半空中的长指僵硬了一瞬,旋即闭了下眼。

    薛妤接过去一看,整整三页,仿佛将薛荣满腔不满,怨恨尽数展现,不仅如此,他还提及了当年肃王侯逝世一事,说了自己的猜测。

    在他看来,这毫无疑问是薛妤父亲干的好事,前一张说他父亲的冤,还有他如今处处受排挤,打压的近况,后面洋洋洒洒两张写的全是自己的计划。

    造谣名声,笼络人心,离间君臣,勾搭外姓由内而外瓦解邺城。薛妤看过之后眼微微往上抬,琉璃似的眼瞳显得冷漠而疏离,话却依旧是轻的,听不出什么怒气的意思,她甚至有心点评:就这几个谋划,薛荣确实长进了。

    信是写好寄给徐家的。薛妤嗤的笑了一下,道:若是我记得不错,这个徐家,是实打实的肃王派,当年伯父出事身死,死因却久不公布,成为邺都之秘,许多人疑心重重,众说纷纭,他徐家第一个请辞,出邺都,自立门派。

    叛出邺都是死罪,父亲登基,见他忠诚,又念及他与伯父的情分,借口新皇登基只打了他两百灵棍便放他出山,今日看来,竟与这位二公子常有来往。

    邺主似是想起了什么,脑中又跃出这三张纸上的字字句句,他神色颓然下来,只觉心寒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