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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说出来,老鸨那张涂满口脂的嘴都气得忍不住颤了两下,她道:我是真不知道雀落姑娘的下落。少东家要找人,我自然没有二话,可我这楼里的姑娘各有各的姿态,在屋里向来不设防,这十几个壮汉闯进去,实在是,实在是不像话。

    阮公子在楼里扫了一圈,话音不高不低:这我自然有分寸,妈妈放心就是,方才进去的几位,全是乔装打扮的女子,唯有的男子,除了我,便是那边站着的三位,全在你的眼皮底下,可半分没冒犯你楼里姑娘。

    查过了,我们自然就走了。

    这样,我好交差,妈妈你也好交差不是?

    见此,那位老鸨还能说什么。

    纵使这楼里随意拎出一个公子哥都大有来头,可沉羽阁少东家这个名头,足以抵掉所有。那是怎样的门庭,别说在小小的螺州,即便是在皇城,都足以横着走。

    讲理时比谁都好说话,不讲理时,谁也奈何不住他。

    老鸨飞快分析清楚中间利弊,终于默默绞着帕子闭了嘴。

    房内,璇玑系上腰间的束带,而后看向薛妤,神情认真而专注,半晌,她伸出一截水葱般的手指头,点在自己不描而红的樱桃唇上,而后摇了摇头。

    薛妤于是懂了,这是不会说话的意思。

    她顺手从一侧琴架边的小几上拿过笔与纸,铺在璇玑跟前,道:我问,你写。

    璇玑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来的?原身是什么?薛妤说话时,不避不让地与璇玑对视,似乎要从那双伪装性极强的眼里看出些什么。

    出人意料的,璇玑不会说话,却写得一手好字,秀气的簪花小楷里偶尔带着一抹锋利的留白,她一笔一画写道:

    半年前到人间。

    月狐。

    说完,怕薛妤不信,她眨了下眼,露出一截毛绒绒的狐尾,雪白的毛色,蓬然若云霞,那根尾巴甫一出现,便占据了小半间房,将薛妤团团围在正中间。

    紧接着,那簇尾巴尖悄无声息朝上,一下接一下试探地勾着薛妤的尾指,察觉到她没有厌恶反感的心绪,又壮着胆子围住了她的手腕,雪白的一圈,像某种加大了的白玉手镯,或松或紧地绕成一圈。

    薛妤看着眼前这一幕,诡异地沉默了半晌。

    她可以面无神情地出手擒拿破口大骂的犯事大妖,也能波澜不惊地审问各式各样的妖与怪,唯独面对这种纯然的,突如其来的示好经验不足,身体下意识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