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时这个人,很难令人看透,他一身轻松,富贵也好,落魄也罢,生也可,死也可。看似一副好脾气,和谁都能说到一块,其实骨子里孤寂,因而随波逐流,随遇而安,真正能听进去一两句话的,也唯有善殊一个。
我没什么用得上溯侑公子的地方,但人日后总有难处,若真有那么一天,善殊那边,希望公子帮衬一二。沈惊时没什么正形,即便话语认真,语调也带着挥之不去的调侃意味。
北荒佛女,能出什么事。
即便日后和佛子之间的争端落幕,最差,她也是个大长老,依旧手握实权,究其一生,可能都没有需要求到邺都的时候。
许是看穿了溯侑的未尽之语,沈惊时拍了拍他的肩,道:我就这么一说。
溯侑看了他两眼,将手中茶盏放到一遍,郑重其事地道:若不放心,自己看着便是。
外面风势渐大,刮在窗棂边,像有人扯着尖细的嗓音在叫唤。沈惊时看着溯侑那张脸,摇头笑道:你应当也知道,善殊最初朝陆秦要了我在身边,是要渡我,助她修行功德圆满。
说完,他摊开掌心,看了看上面的痕迹,道:现在,好像还差最后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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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倥偬而过,一眨眼,便到了五日后。
薛妤静修一夜,天不亮,就被一下接一下的敲门声吵得睁开了眼。她起身挥开结界,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眼前就被金灿灿亮闪闪的一片彻底占据。
只见九凤一马当先,捧着顶凤凰衔珠的头面进来,后面则是笑嘻嘻端着珠宝盒子的音灵,以及笑得不好意思的善殊,她们将手中的东西放下,顿时满室璀然生辉。
不管任务里还是任务外,好歹是第一次成亲,即便是做一场戏,也得做真点。音灵一动,手腕和脚踝上戴着的铃铛便齐齐响动,清脆悦耳,她朝后指了指,介绍道:谁也没想到事先会来这一出,所以都没带什么饰物,在灵戒里翻了一阵,总算给凑齐活了。
快起来,描个妆。
薛妤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种阵仗,她站了半晌,随后被九凤拉着在一面巨大的水镜前坐下了。
不必麻烦。静了半晌,她冷静提醒:今夜的任务,跟成亲没有很大关系。
重点在夺魂阵上。
有关系没关系的都另说,咱们圣地传人的成婚大礼,哪能这样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