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仙瑟缩了下,连忙摇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白兔似的,嗫嚅着道:没,没有。
那我换种说法。即便是平视,薛妤给人的压迫感却仍极强:我邺都,有得罪你的地方?
只可惜,眼前这个茶仙给不了她回答,而是慌乱地,不知所措地往后缩了缩,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薛妤站起身来,在原地停了许久,才转身走出了私狱。
溯侑跟在她身后三四步的距离,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脚步,宽大的衣袖被庭廊中的风吹得荡动,像人间歌姬扬起的两抹勾人水袖。
或许他就是骨子里比人多一份贪婪,最开始承她恩情,想着能帮她,真能帮到她了,又想靠近一点,现在,用尽各种手段,终于得她点头应允了,仍然觉得不够。
他们的关系,她瞒着所有人,可关于松珩,关于从前那段感情,她从不避讳。
全天下都能知道,那就是她曾经喜欢过的男子。
那是一种坦荡的,毫不隐藏的情感,他甚至能想象到,曾经,有多少男子羡慕被她如此偏爱,如此对待的松珩。
溯侑不得不承认。
他就是患得患失。就是见不得她那么冷静,能晾着才在一起没多久的他一个月的人,却因为和松珩沾边的事,露出这样大的情绪波动。
路上,朝华问:殿下,里面那个,怎么处理?
薛妤没有出声,直到朝华以为她不会再出声的时候,才听到回应,淡而漠然的一句:按规矩来。
回了偏殿,正好朝年和愁离一起进来,薛妤一个月没露面,几人手里都压着事要禀报。
茶仙的事从那句按规矩来之后便告一段段落,薛妤没再因为这个而多去想从前的事,于是目光重新放在了溯侑身上。
朝华禀报政务,她听得认真,时不时低声说两句,而后抬头看溯侑一眼。
三四眼之后,她发现,自打回来之后,男人眼尾那点生动而馥郁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
溯侑这个人,十分能忍,单看神情,根本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可真要刻意做给人看的时候,不论是那种苏到骨子里的荡漾情愫,还是拒人千里的不开心,都十分明显。
明显到薛妤都能察觉到。
或者说,这本就是对着她来的。
等朝华,朝年,愁离一一禀报过手头上的事,大家的目光便齐齐落到溯侑身上,他朝左迈出一步,将手里的卷轴放在薛妤案桌前,道:请殿下过目。
妖都流言散布出去之后,人皇裘桐便与万仞门,千机门等地的掌门,长老见过面,当天下午,便有义愤填膺的否认和澄清之言由各大酒楼中传出。